“小一啊，你真是妖怪啊。”水无濑木后仰着身子，揉着躺在他怀里的安殊一的头。

“是。”安殊一交叠着双腿，注视着色彩鲜艳的天花板，冷冷淡淡地回复。

“可怜，可怜，落单的妖怪谁也恨不起来。”

水无濑木的话语说得仁慈，但不是那么回事，随他口中真正意义上的怪物一同出现的，还有一扇写有“不全之全”的屏风。

门又开，浮萍微移，露一圆圆水镜，娇月倾身照。深色浴衣的影子距离安殊一越来越近。

安殊一在温泉石头上动了下，从回忆中醒神。换了身衣服的水无濑木已来到跟前。安殊一恐慌地吸气，步步后撤，这不是杞人忧天，应该算是亡羊补牢。奈何牢太脆弱，水无濑木轻轻松松地逮住了困兽般的他。

“别。”安殊一喘着过润的水汽，欠着身推他。

“小一。”水无濑木温雅地叹息，手指伴着充沛的水挑上安殊一腰上的兵儿带。

哗啦一下，安殊一听到了激流的回音。

回音接二连三地响着，他被水无濑木搂在了怀里。

安殊一低声啜泣，细长的手牢牢抓着水无濑木的胸口。这水许是怕冷，邀着安殊一不够，还着急地往水无濑木的怀里摆动着。

水里体躯的轮廓美好，微而一动时有白浪滔天般的妖异之力。站在观赏者的角度，会连剔透的水的沾染都觉碍事。

水无濑木扬起手，甩出去皱成一团的湿衣，垂低着眼看安殊一，眼底迸发着狂躁的、涨潮般的爱意。

水无濑木仍不动，但渴求躲避的安殊一要动。

安殊一僵硬地迈步，手臂牢牢抱住水无濑木，泪水盈满无助唤：“木啊，求你，抱抱我，木啊，抱住我好不好？求你了，抱我……抱我，遮遮我好不好？”

“小一，你的酒醒了。”水无濑木看够了，才团团抱住了他，洁白的牙齿咬上他的肩膀。

安殊一说不了话，手面上的骨头撑起来了，环住水无濑木的脖子，丝毫不愿松掉。

“花火很好看，小一都把我忘记了。小一更好看，看你，我会把自己忘了。”水无濑的右手似是一阵阵的水花，无处不在。

“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难忘的花火，银白色的长河从天上铺到了地上，就在我的面前，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了。但我没有，我以为我以后还会遇到。”安殊一咬了咬牙，连连依附着他吸气，漆黑的瞳孔里有水光的炸现，“今天我知道，我再也遇不到了。放开我吧，木，我感觉到你的不欢欣了。”

水无濑木吻上他的唇，为他渡了口浮动的气儿。

但安殊一还没有喘上一口饱足的气，那惯会作弄的手指就已化作了散发着山海气息的探险家，毫无分寸地进击着，没入火山中……

水是手指的拥趸，哗啦啦地淋洒着，与火山在震荡中嬉戏。

在这光亮不明显的夜，水无濑木产生了火山为水山的歪邪之念。

“小一，感觉到了吗？我的手指是你的了，你要尽情掠夺啊。”水无濑木紧扣着安殊一的腰，眼瞳黑黑的，慵懒地与他潮润馋吻。

另一根的手指也在蠢蠢欲动了。

又吃一堑的安殊一再也不会认为夜色是他的庇护所了。

第27章 弄失不净（2）

水无濑木的成长中，换了许多位养娘。换那么多位，多是第一位养娘引起的。

那是一位年轻的养娘，宛若生长在花里的美丽女人，年华都包裹在花中。见者无不惊叹，为她娇丽的容颜，为她今后美丽的残败。

这位养娘十六岁时未婚而有了孕，这样的美人做这样的事，指指点点都变成了佩其风流的赞赏。在容颜过盛的她身上，男女有别的界线破除了。

起初一切的发展都还不错，养娘更对这孩子怀有美好的期待，但这可怜的孩子先天不足，生下来没几天不幸夭折了。

后寻人做了担保，还得到了水无濑木母亲的宽待，细心的她担了喂养水无濑木的任务。

养娘是水无濑木很喜欢的一位女性，仅次于温柔贤惠的母亲。好景同样不长，在他五岁时，情况改变了，养娘成为他最厌恶的女性了。

那是一个春意刚至的一个夜，具体到哪一天记不得了，伯劳鸟的叫声高昂激越，捕猎的蛇蛰伏在灌木丛下，时有两三颗小小的流星划过。

那天，小水无濑木熬到半夜，还是耐不住性子起身去抓鸟儿玩，再回卧房时，养娘房间内大亮的光吸引了他。

他打量着静谧的夜几眼，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听到了男女交杂在一起的叫声。早慧的他已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偷偷开了个门缝，他往内看了一眼，很清晰，擅自闯入的父亲正抱着看不清面容的养娘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