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骨难驯(49)
主唱站在中间,头上的红色短发很显眼,是唯一的女生,瘦瘦高高。
莫郁安没有听过正在唱的歌,大概是首忧伤的情歌。
主唱的声音比起一般女生要厚,既高傲又慵懒,让人不自觉沉溺。
“二位的酒和饮料。”
几分钟后,服务生端了两个杯子上来,一高一矮。
“你确定你身上的伤能喝酒?”莫郁安咬着蓝色的吸管,忧虑地问。
“没事,止痛片失效了,就拿酒精顶上。”
郑末途拿着透明的酒杯,琥珀色的酒衬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这是很有名的乐队吗?”莫郁安看着不远处的舞台问。
“还行吧,”郑末途答道,“是本地的一支乐队,有点名气。跟酒吧老板认识,不然也不会来这个一星期都卖不出去几杯酒的地方唱歌。”
乐队换了只曲调轻快的歌曲,台下有人跟着合唱。
不时还传来欢呼和掌声,看样子是乐队的粉丝。
“好羡慕啊,”莫郁安被欢快的气氛感染,不由得感慨,“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有粉丝,肯定每天都很开心。”
郑末途看她对乐队很有兴趣的样子,说了点自己知道的情况:
“这乐队其实成立才一年多,成员年纪也不大,多数都是大学生。”
“最小的是主唱,才岁。”
莫郁安面露讶异:“不就是读高二的年纪?”
郑末途仰头灌了口威士忌:“听说中考也考得不错,原来也要来我们学校。”
“但小姑娘倔强,坚持要走音乐的道路,所以就干脆辍学了。”
“父母也挺支持,早期乐队的资金都是他们给的。”
“真好,”莫郁安羡慕不已,“要是我说我不想念书,别说我妈,连我爸都得打死我。”
“老说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我看别人家的父母更好。”
“是,”郑末途此刻最懂她,“有人的父母天生就是混蛋。”
他喝了几口酒,紧皱的眉才舒展几分。
眉眼间满是疲倦的郑末途,没有平时那么冷漠,让人觉得似乎可以靠近。
莫郁安想起刚才衣服底下的惨状,壮着胆子问:“你爸爸经常这么打你吗?”
“郑载道那个老王八蛋,”郑末途捏紧了手中的酒杯,“说我整天玩世不恭,只会打架。”
“结果自己管儿子也只会打。”
“不愧是父子。”
他自嘲一声。
莫郁安心脏缩了一下,又问:“那你妈妈……”
“可能在巴黎,可能在纽约,也可能在伦敦,”郑末途低着头,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中若隐若现,表情有点落寞,“可能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快活。”
“但就是不会来看看她儿子。”
“原来是这样。”
三言两语间,莫郁安大致猜出他的家庭状态,简直跟自己家的一团乱麻有得一拼,心情也跟着难过起来。
“乖乖女,不用替我难过,”郑末途看她像淋了雨的小狗一样垂头丧气,不由得哑然失笑。
“今天带你出来是散心,不是两个人一起自怨自艾。”
他把心烦意乱的私事放在一边,把莫郁安的椅子转了一圈,正对舞台:“与其难过悲伤,不如喝酒唱歌。”
“以后你也能跟她一样自由又快乐。”
他指了指正在表演的主唱。
主唱姐姐穿着白色恤和牛仔短裤,露出的四肢纤细修长,青春的面庞灵动活泼,笑容满面地跟台下粉丝热情互动。
一看就是没受过拘束,自由生长的灵魂。
莫郁安的眼神却黯淡下来:“他们能当众唱歌表演,我连学校的演讲比赛都不敢报名。”
“你都敢当众怼我,”郑末途不以为然,“当众唱歌有什么难的。”
“哪儿有说的那么简单。”
莫郁安还是不信他。
从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贸然行动只会摔得很惨。
“那我陪着你呢?”
郑末途看到头发丝都垂下来的小朋友,半真半假地说。
“啊?”
莫郁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是耳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郑末途就拉着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地领着她往前走。
第38章 唱歌
莫郁安跟着郑末途到了舞台前,只见他上去跟中场休息的主唱说了几句话。
之后,她就看见主唱姐姐笑语吟吟地看了她一眼,冲郑末途点了个头。
然后主唱姐姐就对着话筒说:“,这位小帅哥和他同学主动说要给我们唱一首,大家欢迎。 ”
“呜呼,小哥哥超帅!”
毫无疑问地,郑末途惊为天人的脸蛋引起了全场一次高潮。
刚才他们在吧台那儿,就有不少人盯着。
现在人主动走到台前,他们更是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