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骨难驯(50)
郑末途拿了歌单,走到莫郁安面前:“看看,想唱哪首。”
“你真的陪我吗?”
莫郁安只想确定这个。
“陪,不仅陪,我还帮你伴奏。”
郑末x途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目光如有实际重量,让人感到万分安定。
“好,那我们唱倔强吧。”
莫郁安慌张的心得到安抚,凭空生出一股勇气。
郑末途跟乐队借了把吉他,站在舞台一侧。
他看似随意地拨了几下弦,之后饱满悦耳的吉他伴奏声倾泻而出。
接着是清脆干净的女声:“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
莫郁安平时很少唱歌,但其实她的音色很漂亮,温柔却不单薄,有穿透力,清凉得像薄荷糖。
因为有点紧张,歌声有点颤抖。
但是郑末途的和声插进来之后,她就镇静多了。
慵懒的男声跟清爽的女声融合在轻摇滚风的曲调当中,协调得像调好的鸡尾酒。
而台上的男生和女生,一个俊朗不羁,一个清冷出尘,好不登对。
气氛太过融洽,台下的观众不由得也跟着唱起来。
听到人们的跟唱,莫郁安才终于敢往台下看。
很多人在看她,包含期许或者赞美,但没有她一直害怕出现的嘲笑和怀疑。
莫郁安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地,她往侧后方的郑末途看去。
他低着头在专心伴奏,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唇角一勾,冲她露出了个温柔的笑。
莫郁安的声音也越发坚定有力量。
全场人跟她一起唱着:“我就是我自己的神,在我活的地方……”
一曲唱毕,全场几十个人鼓掌硬是鼓出几百人的气势。
“小姐姐,你唱得好好啊,”乐队主唱热情地迎上来,“我叫宋清,交个朋友吧。”
莫郁安握上她涂着橘色指甲油的手,还有点不可思议自己真的唱完了一首歌:“我叫莫郁安,”她又指了指后边的人,“那是郑末途。”
“你男朋友?”宋清促狭地笑着。
“不是,”莫郁安否认,“只是同学。”
“啊,”宋清一脸遗憾,“刚才他借舞台说要送人一个礼物,我还以为要当众表白,以为有好戏看了。”
“没想到,你们这么清白啊。”
“ 不是不是,”莫郁安语塞,“只是单纯唱个歌。”
搞艺术的是不是想象力都那么丰富?!
哪儿那么多当众表白的场景。
宋清坚持道:“他对你挺好的,说不定呢。”
“没有,”莫郁安想起那晚简明瑶靠着郑末途的情景,“他只是对每个人都很好。”
两个人坐回原来的位置,郑末途拿了杯刚倒的果汁给她。
“爽吗?”
“嗯,跟全场合唱确实爽,”莫郁安拿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想到大家会那么配合。”
酣畅淋漓的,把身体里堆积的不快乐都发泄出来了。
莫郁安唱得嗓子干,一口气喝掉了一杯果汁。
郑末途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酒杯,赤褐色的透明液体在灯光下神秘地像有魔力似的。
“酒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她被魅惑了似的,愣愣地开口问。
“想知道?”郑末途敲了敲玻璃,“给你点一杯?”
“点哪种?”莫郁安追问。
“来真的?”
郑末途有点意外,刚才他纯属是逗逗她。
没想到乖乖女青春期的叛逆全挥霍在今天晚上了。
“抿一口应该没事,”莫郁安脑袋思索了一下,“你帮我挑个酒精浓度低的。”
“行,”郑末途看她想好了,冲调酒小哥打了个招呼,“一杯彩虹摇摇。”
“还有名字这么幼稚的酒?”
莫郁安歪头。
郑末途失笑:“哪儿就幼稚了?”
“这是度数很低的鸡尾酒,大部分都是果汁,只加了一点点朗姆酒。”
“因为色彩缤纷,所以老板取了个彩虹摇摇的名字。”
几分钟后,一杯插着柠檬片的酒端到她面前。
上层红色,底下紫色,中间一层橙色。
这也才三个颜色,怎么管人叫彩虹呢?
莫郁安腹诽,咬上吸管,谨慎地吸了口酒上来。
嗯,酸甜酸甜的,葡萄汁混着石榴汁的味道。
就是没什么酒味。
“这喝起来跟果汁一样,”莫郁安疑惑地跟旁边人说,“怎么没酒味啊?”
“你又没尝过酒,”郑末途好整以暇地说,“怎么知道没酒味。”
他厚脸皮地扯瞎话:“我跟你说,酒就是果汁的味道。”
“你瞎说,”莫郁安白了他一眼,想去拿酒单,“要不我换个浓度高点的?”
“不行,”郑末途赶紧伸手,扣下她蠢蠢欲动的手,“第一次喝,就喝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