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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荼蘼(74)

作者:临冬飘絮 阅读记录
他并不会打理长发,力道只轻些再轻些,不想弄疼她。

岑嚣抚着她浓密微卷的发丝, 好奇问:“为什么会留这么长的头发?”

傍晚的余晖透过玻璃洒在两人的身上,被多次折射后的光线有着柔和微晕的光芒。

凭他对她的了解, 小兔子只喜欢利落干练的短发, 好打理又省时间,这如瀑青丝已长到腰下,发尾却连一丝分叉都寻不到,显然是精致呵护过的。

姚蘼仰头, 贪婪地多看他一眼:“因为,妈妈喜欢。”

她从小被要求乖和听话, 要多心疼妈妈,所以很少有自己的真实诉求,就算有, 也不能宣之于口, 不然就是不懂事和不体谅。

姚蘼嘴角的弧度, 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温暖向阳生长的白色桔梗,宁静幽雅,岁月静好,既不极端也不艳烈。

这时,他轻轻附在耳后,只对“小耳朵”温柔说了声:“我也很喜欢。”

岑嚣嘴里的呼吸,扑到她脖颈的皮肤上,温温热热,静谧的氛围令姚蘼有片刻炫目。

后肩上仿佛有些热,在跃跃欲出地膨胀,仿佛火红的蝴蝶下一秒就变成萤蛾,扑火般飞向他。

岑嚣似是怕她不安,摘掉“小耳朵”前认真解释:“吹风机噪音有点大,一会再给你戴上好吗?”

姚蘼点了点头。

这样温声细语,让人根本不忍拒绝他的提议,更何况他是岑嚣,早已获得她全身心的信赖,她甚至觉得梦越做越虚幻,他竟然会给她吹头发……

旖旎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修长冷白的手伴着热风从上往下一层层拂下,发丝如窗边的雀梅轻轻摇曳着。

那股酥麻从发顶痒到脖颈,像是有人拿着羽毛在耳旁作祟。

很痒的时候,她会不经意地躲闪,下一秒又会被他逮回来,轻拍下她的肩,要表达的既像“乖一点”,又像是“别乱动,很快就好”。

人在丧失听觉后,其他感官会敏锐地放大,她竟然可以脑补出岑嚣的语气,心跳愈加快。

岑嚣也并不好过,他不动声色绷紧了身体,居高临下看着她,融化的冰变成水滴,沿着耳后的秀颈慢慢滑入衣襟里。

眼底幽深无垠,他看着快红透的耳垂垂涎欲滴,指尖终究不能代替唇,尝不了梦里思之如狂的荼蘼香。

他想他真的可能疯了,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竟然会在梦里偷吻她!

偏偏白日里仍要装作若无其事,表面有多风平浪静,心便掀起多大惊涛骇浪,原来他重欲易燃是真,那潜伏在身体深处汹涌的欲.望贪念,让他自己难以置信。

在他的视线里,少女稚嫩的肌肤染上一抹粉晕,在梦里她仿佛真的化身成荼蘼,最不染尘埃的洁白,被他一瓣瓣咬下撕碎。

庆幸他及时踩下刹车,遏制住放纵难止的疯狂,极近温柔拢住她的发。

“好了。”

“啪嗒”一声小耳朵重新贴回她耳后,岑嚣的稍稍远离,她才得以喘口气。

“左侧的植入手术,安排在什么时间?”他挂好吹风机,走过来轻声问。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除了雀梅开得正盛,她背后也洇出薄汗。

“年前吧,等考试结束后。”她不想拖太久,正好利用寒假便于伤口恢复,说不定这个年就要在医院过了。

曾经心心念念想回迁安,如今哪怕回家,她也变成孤身一人。

他只轻轻“嗯”了声,却把那只珍珠发夹递回她手里,男生的手指再灵活都比不过她的纤细灵巧。

“太急了……”姚蘼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去叶家是一整个团队费时费力,她自己赶工出来的这身,勉强算不失礼。

他幽深的目光自上而下逡巡在她身上,见那纤细玲珑的身影,温娴雅致,柔和而有力的声音道:“不,已经很好了。”

相比于精致空洞的木偶娃娃,他更喜欢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会跑会跳,会笑眼盈盈,令人秋水望穿。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怎么说话,多是岑嚣在起话题,阿斯顿马丁跑出了龟速,就这样慢慢看着风景,走走停停。

偶尔不经意间,他会侧身和她相视一笑望一眼,姚蘼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他说:“冬日的嘉澜新湾,美得太含蓄,不如春日里来,‘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

“是宋代王淇的《春暮游小园》?”

“嗯,外公和父亲很喜欢这些古典诗词。”他则从小耳濡目染,想不记都不行。

姚蘼低头柔柔一笑:“怪不得你的作文次次满分~”

闻言,岑嚣忽然一丝惊喜,饶有兴致问:“你高中看过我的作文?”邪佞疏懒地翘起嘴角,笑容想挡都挡不住。

她自觉失言,心脏高高悬起,有些惊慌地垂眼:“你的作文都当范文,全校印发。”

似乎觉得话语引人遐思,她又补了句:“老师每次都讲……”

“我还以为……算了。”他怅然若失摇了摇头,像只被驯服的荒漠猫,明明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姚蘼从未如此紧张过,蝶翼般的长睫簌簌发着颤,像风中萧瑟含苞的牵牛花骨朵,撩乱又不知所措。

而小兔子每次见长辈都郑重其事,这次似乎走得急,只拿了根口红,却仍对镜小心抹了抹,手指轻揩过唇角时,他冷硬的喉结不经意滚了滚。

岑嚣止了想揶揄逗弄她的心思,指腹只轻揉了她发顶:“很快就到了~”

原来她上几次来嘉澜新湾,还是抄了近路,岑嚣一路带她走过来依山傍湖,还有森林与庄园美不胜收。

嘉澜新湾的建筑并非一体,她见到巴洛克式风景园林,有起伏开阔的草地和自然曲折的湖岸。

结果转头踏上青石板时,亭台楼阁,廊腰缦回又仿佛回到迁安,叶家老爷子竟然还邯郸学步,复刻了个mini山寨版的“断桥残雪”,即便被岑嚣从小吐槽到大。

爱情千人千面,姚蘼是笃行者,却也是观察者。

看惯温学长和梁浅学姐的相濡以沫,打情骂俏,她一直很好奇知闲阿姨,这样执掌商业帝国又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跟光风霁雨又学富五车的临大教授,日常会擦出什么样的缤纷火花。

这次少了江家的算计掺和,即便各位长辈聚在,姚蘼也比上次从容了不少。

满桌不尽是山珍海味,多软兜长鱼、菊叶蛋汤、香菇青菜、荷叶蒸粉肉这些家乡味,很明显是为了照顾她,至于叶女士上次信誓旦旦承诺的“拿手菜”,是道过火的百花酒焖肉。

是她妈妈的最爱。

饭桌上,见知闲阿姨脸颊上像是融了暖光,热情招呼她多用些,而岑教授看向妻子时无微不至,满是令人艳羡的温柔。

难怪岑嚣自信张扬,有一往无前的决心和孤注一掷的魄力,这样幸福又和谐的原生家庭,她从小神向往之。

岑嚣见她只吃两三粒米饭,一脸担忧的问:“是不是又反胃?要不要先喝点汤暖暖?”嘴上问着,但手边早已舀了碗豆腐三鲜汤,清淡不油腻。

嘘寒问暖到就差汤匙喂到嘴边,长辈们都是过来人,自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姚蘼脸色微红,急忙摇头:“我自己来……”

饭后,没人会来打扰小两口的“二人世界”,便都自动退场,岑嚣攥着她的手,美其名曰为“消食”,实则迫不及待想跟她独处,且久处不厌。

她看了他的地下车库,他玩极限运动时的装备,色彩缤纷的滑翔伞,就像是五彩斑斓飞翔的梦。

一路走来看到他在世界各地留下的足迹,唯一不变的仍是他恣肆明朗的笑脸。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又走到盛放他“成长回忆”的四楼西,岑嚣脚步慢了些,却见她拿着上次掉落的奥赛金牌,“你手里应该也有不少奖牌吧?”

姚蘼心很乱:“我从来没参加过竞赛,后来妈妈眼睛就不太好。”她从高中就兼职补贴家用,所以根本没时间参加集训和夏令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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