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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哄(31)
作者:舒不知 阅读记录
凝顾看过许多名人传记,有人波澜不惊,有人传奇一生,她内心在渴望一种激荡强烈甚至有摧毁欲的情感,她也明白,他的温顺中有危险清澈晦暗占有,所以如果有一天他身旁站着别的女孩子,自己不一定能问心无愧再见他。
越距二字,她放在心上,控制着距离,却控制不住心。
宋壶深需要全部的爱,凝顾渴望唯一的爱,不是他不可以,是凝顾不可以。
南荔的冬季,无风无雪,不能算冷,而是一种寒。
宋壶深继两天一夜没睡之后,穿着两件衣服在警局顶过寒冬的一天,非常成功的病倒了。
傍晚回到家,发起了高烧,凝顾喂了退烧药,夜里退了一次,没多久又烧了起来。折腾来折腾去,隔天一早,叫了家庭医生过来打退烧针。
宋壶深还在床上吊水,凝顾趁他睡着熬了一锅小米粥,软软糯糯的,扫了一点点黄糖就飘了一屋子的粥香。
刚关好火,门铃就响了。
叶叙和夏李从嘉提着早点,后面跟着个卢烟树,这样的搭配倒是很稀奇。
“学姐,吃早点了吗?过来一起吃吧。”叶叙买了好几笼包子。
“好啊,我煮了点小米粥,刚好陪着一起吃,我去盛出来,你们随意坐。”凝顾开门放人进来,招呼客人落座,转身又进了厨房。
卢烟树说来帮忙,凝顾就拿了几个碟子给她。冬天包子冷得快,热量裹在塑料袋里有水蒸气,拿出来用微波炉叮了一分钟,配上小米粥,热腾腾的早餐就上了桌。
“姐姐,阿深生病了吗?”卢烟树问。
凝顾舀粥,“昨天回来发烧,现在还在打点滴。”
“还要打针,这么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卢烟树神情有些担忧。
凝顾刚想安慰她,却被叶叙抢了话头,“去什么医院,大过年的,多晦气。”
女孩撇嘴,“迂腐忌医,医院还觉得你晦气呢。”
于是,晦气的叶叙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肉包子都堵不上你的嘴?”
两个莫名其妙吵了起来,凝顾面前的小米粥飘起白雾,软烂的口感,有点黄糖的香味。一碗粥很快见底,叶叙把包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学姐,奶黄包很好吃。”
夏李从嘉吃着粥,到嘴的汤勺被撞了一下,茫然抬头,看凝顾,点了点头。
把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凝顾笑,“好,我试试。”
奶香袭来,凝顾听见叶叙问:“学姐,你交男朋友了吗?”
这种像试探的语气,一下子使三人望向她,表情各异。
她狐疑的看了一眼叶叙,摇头,随后三人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没有在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试探,凝顾笑,“学校禁止早恋。”
叶叙没了之前的毒舌,不自然的笑着,“早恋不好,学校做的对。”
一顿早饭,吃得诡异,又笑声不断。
饭后收拾,凝顾在洗碗,卢烟树跟在旁边聊天,“姐姐,这包是什么?”
昨天回来饭厅一片狼藉,她收拾了好一会儿,没注意那是什么。
凝顾手上沾着水,也不好查看,“你打开看看,我也不清楚。”
卢烟树一打开,是面包,味道有些不对劲。
“好像是过期面包。”
“面包?可能是宋壶深买的吧,过期就那丢掉吧。”
收拾完,叶叙和夏李从嘉的游戏刚结束,刚出去,夏李从嘉说有事要跟凝顾说,凝顾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宋壶深该醒了。
“树树。”
“......”
叶叙语气不耐,“卢烟树。”
卢烟树啊了一声。
凝顾说:“树树,你能不能去看看宋壶深醒了没,如果醒了,你给他盛点粥。”
“好。”卢烟树答应得很快。
叶叙察觉不对劲。什么意思,他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学姐居然叫卢烟树去照顾宋壶深。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会被凝顾放在一起的?
凝顾前脚一走,叶叙就问:“你又做了什么?”
卢烟树反问:“我做了什么?”
叶叙嗤了一声,“你跟宋壶深很熟吗?”
“不熟。”卢烟树笑,“没办法,我跟她聊天,说别的事她不感兴趣,只有说宋壶深才搭理我,可能我提宋壶深频率有点高,她就觉得我们挺熟的吧。”
叶叙凝眸,何止觉得熟,估计已经把你当半个弟媳了。
虽然凝顾会这样想很正常,但天凉王破有可能,这两个人都不可能。
卢烟树很兴奋,“叶叙,刚刚她叫我树树诶,从来没人这样叫过我。”
望着女孩明净的双眸,眼里因为一个称呼闪着光,扎好的丸子头在额前落下一些绒毛,弯弯的落在耳鬓,耳边是一个樱花状的粉红耳坠。
叶叙想起那晚的宋壶深,还真是前路漫漫,道阻且艰啊。
“你不是答应学姐去看宋壶深?”
“你跟我一起去。”
叶叙无语,起身,感叹身边尽是些不正常的人。
说完事后,三人没多久就离开了。
宋壶深没醒,一瓶水挂完,凝顾又换了一瓶。
南荔的天气会变脸似的,昨天还阴沉沉的天,今天又出了太阳。宋壶深喜暗,太亮睡不好,房间里的窗帘把阳光遮的好好的。
凝顾开了个落地灯,坐在沙发里看书,看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中间又下楼热了一次粥。
宋壶深睡得昏昏沉沉,想清醒又抵不住困意,只知道有几个人来过,说了几句话又走了。耳边静悄悄的,连平常吵闹的鸟叫声都不见了,仿佛整个人被扔进了黑暗里,封闭五感。
突然黑暗中划过一道裂痕,想电影的慢镜头,缓缓拉进。
他看见了一个身影。
很快,身影旁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两个身影交叠,拥抱,然后越来越远。
远到极限时,他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次不是五感封闭,他开始痛,全身,心脏到毛细血管,筋骨和神经末梢,窒息般的痛意袭来。
凝顾把粥盛好了端上来,打算直接叫醒他的,没想到一推门,就看见他蜷缩成一团,皱着眉,又是流泪又是流汗。
她放下粥,坐在床边喊他,手伸到他冒着汗的额头上一摸,全是冷汗。
“靓靓,靓靓。”
床上的人骤然睁眼,那种恶龙般的眼神再次出现,冷漠茫然,一瞬定睛在她的脸上。
凝顾突然被一只手抓住,脚下一滑,感觉天旋地转般坠落。
下一秒,绵软的一触。
宋壶深鼻尖萦绕着一股白茶淡香,找回低沉蔫蔫的声线,眼底是多米诺骨牌第一块倒下后,不可控的痴迷与沉溺。
他遮住了眼,绵软加深,轻轻地唤,“凝凝。”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唇边的触感传来, 凝顾脑子空白了几秒,一串省略号和问号在脑海飘过。
转念一想,他是不是烧糊涂把她当成别人了。
可惜宋壶深喊的那声凝凝, 虽然声音小, 却听着十分清晰, 让她想找理由都找不到。
她挣扎着起来。
宋壶深生了病, 力气不大,她轻易脱了身。
她回身, 安慰自己他是生着病的呢喃,却不想撞进那双异常清醒的眼睛。
一切都像火车脱了轨道,猝不及防,后果难以收拾。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两年前他突然离开南荔的时候, 还是半年前他突然回来南荔的时候?
是半年前,她再见他时,陌生相处时开始的, 还是在夏天的某个午后, 她接过他剥好的石榴粒开始的?
凝顾惊怔着,全然搞不懂状况。
但宋壶深不是。
他无比清醒自己在做什么, 满腔爱意,熔岩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