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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哄(68)
作者:舒不知 阅读记录
小助理大声反驳,“可别说了,你这话可没信服力,你上次这样说的时候,隔天就去医院吊水了。”
估计自己在周围人眼里也不是让人省心的,不然不会一个个都事无巨细的嘱咐她。
不省心的许某人心虚了,也不再反驳,小助理也不容易,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才肯挂电话。
俩人过完电话,她看到了许眷顾发了信息。许眷顾说回了趟家,凝顾没多问,只回了个好,就没了下文。
倒是那个神龙不见收尾的段堂深给她发了信息。
段堂深:【上次活动主办方给你留了一份礼物,小朋友寄来的。】
凝顾:【我让斯汀去拿。】
过了十来分钟。
段堂深:【不用,我让人寄到嘉禾,到时你叫人查收就行。】
凝顾:【麻烦了。】
夜风舒缓,凝顾突然疲倦感袭来,坐着卸了力,睡意渐浓。
突然感觉耳后有些刺痛,发现耳环没拆,支起身,走向梳妆台,拆完揉了揉耳垂,顺势拆下身上的首饰。
轮到无名指的戒指时,她突然顿住。
戒指材质很轻,她带起来都没有发觉,而且这个尺寸不大不小刚好只能套进无名指里。
突然灵光乍现,有些事情浮现在脑海里。
所以,宋壶深肯定看见了。
耳环,戒指,刹车。
旋即,凝顾拿起手机。
【段堂深,你能弄到Unicef活动那天停车场的监控吗?】
那边没回,没多久,凝顾就犯困了。
也犯了难。
昨晚事出有因,是为了安抚宋壶深两个人才睡一起的,可现在宋壶深又不需要安抚,她这么自然的往他床上躺似乎很不合适。
那她睡哪?
她的房间......早上那个跟叶绿园一样的房间,在隔间里,像暗室隐藏起来了,她找不着机关在哪。
凝顾站在卧室里,抱着枕头站了很久,久到宋壶深已经洗完澡出来。
宋壶深刚洗完澡,头发都是湿的,额前一些碎发贴着鬓角,衬得那带着水意的眉眼湿漉漉的冷清。
他的眼瞳比较小,眼白多,会让人觉得很凶,不敢直视。
下唇比八年前多了一道红印,像是彩色盘里最红最红的那个颜色,艳丽得彻底。
宋壶深从背后抓住她,额头带着湿意枕在她的肩头,揉捏她的手。
她刚想回头,就被男人从背后搂在怀里,没法儿动了。
凝顾一顿,隐约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檀香木和白兰的气味。
不知觉,她在心里得出结论:宋壶深好像比以前更凶了。
“你打算去哪?”
“打算睡觉啊。”
“那你抱着枕头干嘛?”
说着,她怀里的枕头被宋壶深一扯,一扬,扔到了床的另一头。
凝顾眼皮一挑,还是很勇敢的回答:“我回房睡。”
“......”
宋壶深冷淡眸光变得幽暗,重新俯下身,冰凉的下巴磕在她的肩胛骨上,语气凉凉地道:“谁说那个是你的房间?”
荼山主楼太安静了,安静到除了她的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就......只剩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她眼眸一抬,“不是吗?那我睡哪?”
凝顾轻轻的呼气,她还挺好奇的,宋壶深会忍到哪一句炸毛。
宋壶深本来就居高临下的圈住了她,此时突然侧头,在她白皙纤细的颈项处舔了舔。
随即,凝顾感觉脖子被尖尖的虎牙不轻不重地碰了碰,肌肤一个战栗,心里毛毛的。
他声音低沉,颇有咬牙切齿地意味:“知道这床多大吗?两米!不够你睡吗?睡哪,睡这!”
“......”
凝顾身形一僵。
“......”
孩子长大了,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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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餐厅里,大家眼看着俩人气氛冷然,僵持不下。
就在众人心里发毛,觉得宋壶深要爆发之际,凝顾吃了他递到嘴边的人,同样夹了块肉塞到他嘴里。
她语气忿然,“记得什么?你烂在以前了?看不见我现在在哪?”
然后端起手边的茶杯直接喝到见底,念叨:“真咸。”
也就这样,凝顾莫名其妙的,顺好了炸毛猫。
试问一个能拿捏宋壶深的女人,出现在这里,荼山上下很难不忌惮她。即便这样,凝顾却不以主人身份自居,谦和,平易近人,温温柔柔的。于是,大家观察着,揣测着,等发现凝顾好相处,待人和善时,荼山上下的人心早已被她收买。
这大概就是她的人格魅力吧。
荼山的清晨变了,或者说,是很多东西都变了。
以往佣人打理庄园只是按部就班的完成,每次到主楼时,大家更是谨小慎微,生怕犯主人家的忌讳。
可不知哪天起,大家低头无声做事,偶尔会听见清晨的歌声,有时是舒缓的钢琴声,或者小提琴声,又或者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大家都不熟悉的乐器声。
但更多的会看见形貌昳丽的俩人相拥。
一来二去,庄园气氛都变了,鲜活了起来。
厨房里炊烟袅袅。
小厨娘·凝顾正在厨房积极地忙活。
大米冷水泡个三十分钟,准备新鲜大虾,掐头去尾挑虾线,砂锅放油用虾头煎出虾油,烹料酒加入水,开锅煮沸后捞出虾头,再放大米、香菇、姜丝。
以前在叶绿园,凝顾也经常打下手,她照着记忆中的步骤准备煮粥,旁边站着一位大胡子厨师,在旁边帮她盯着火候。
小火煲上三十分钟,放入鲜虾,再调味。
宋壶深不吃葱,她就没放。
凝顾乘了一小碗,递给大胡子厨师,笑,“您帮我尝尝?”
大胡子厨师接过尝了尝,然后厨师的大胡子抖了抖。虾的鲜香配上绵绸的米粥,香气肆意,入口软绵。
大胡子厨师称赞道:“你们国家有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另一边,凝顾把鲜虾粥盛出来,盖上盖子放在托盘里,笑,“师傅教的好。”
这时老管家进来,“许小姐。”
只是起床后简单扎起的头发,额前长发飘落,她素手挽至耳后,“嗯?”
“先生醒了,在找您。”
在房间门口,凝顾捡起乱扔的枕头,脚踩在绵软的地毯上,走那个昏暗的房间里。
老管家站在门口垂手叹气。
这种场景就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先生一睡醒一定会找许小姐,见不到就会发脾气,砸东西,大喊大叫。
而老管家也一次次看她的背影,优雅而坚定,像一个献祭恶龙的少女。
卧室窗帘很厚,把阳光都挡在外面,室内一片昏暗。
凝顾摸黑进去,在沙发处找到遥控器,按下窗帘的大开间后,渡步到床边。
曦和的晨光打进来,将坐在床上那个男人笼在其中。
他身上睡袍被他扯得乱七八糟,上半身几乎都暴露在空气里,皮肤偏白,胸口和腹部的肌肉线条紧实流畅,锁骨处被勒出丝丝红印,夺目,艳丽,触目惊心。
乌黑的长发披散着,下三白的眼睛盛满逼迫森冷,苍白的脸色只有下唇一点颜色,比平时多了几分吊诡。旁人见了,只觉得有一种被一剑封喉的恐惧。
凝顾把托盘放在桌面上,从床头柜上取了一根簪子,走到他身旁想替他绾发。
刚走近,就被他长手一拽,整个人落在了他怀里。
他把唇贴在她的锁骨处,微凉,语气不乏责问和可怜兮兮的意味,“你去哪里了。”
“去哪了”这三个字,她每天不知道要听几次,要回答几次。
她知道宋壶深生病了,那很长很长的她不在的时间里,病情一遍遍恶化到走向病态和偏执,喜怒无常成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