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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雪线[刑侦](71)
作者:五十弦声 阅读记录
审讯员出门,拨通了谢轻非的号码。
“谢队,徐思为承认他是受谭伟的指使把徐斯若带回家并给他下了药,安琪脖子上的伤也是谭伟做的。”
“知道了。”
谢轻非此时正在徐家老宅,对应谭伟发出的那条视频背景,找到了拍摄地点就在老宅的书房内。
视频通过徐氏集团的官方账号发布到了网上,一时激起轩然大波。
本来因为私生子的话题看热闹的人已经够多了,谭伟几句话暗含的意思昭示还有更大的瓜出现,且比起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儿子,和徐茂坤本人联系更大。遗产怎么分配是他们自家的事,但这位知名企业家的瓜却是谁都能来吃一口。虽然视频已经被网监删除,讨论度却随之更加高涨。
短短一个小时,“徐茂坤去世”的词条和“徐茂坤究竟做了什么”一起被刷上了热搜,好像他的死因也内含惊天阴谋。
“太太从大少爷出事那天起就不见了踪影,两个晚上都没有回来,我们还以为她是去医院照看先生了,”徐家的佣人焦急地说道,“但今天接到医院那边的电话,说先生……那里的人也没有看到太太。后来就有了这条视频。”
吕少辉打了好几个电话,显然发布者是利用了特殊手段黑进的账号,暂时追踪不到对方所在位置。席鸣和赵重云正带人在书房找线索,谢轻非随意一瞥卫骋,发现他手机上亮着的竟是股票信息,和眼前紧张的形势格格不入。
感受到她一言难尽的眼神后,卫骋冲她微微一笑:“又在心里骂我呢?”
谢轻非道:“你积点德吧。”
她把目光收回,落在视频的某一帧截图上。
她目前就站在同一道背景墙前面,墙上贴着古典花纹的壁纸,自上而下错落挂着好几幅画,都是极具收藏价值的古董。
谢轻非缓缓皱起眉,叫来方才的佣人:“书房平时都是谁在打扫?”
“是我,先生的书房平时不让外人进,我每周一会过来仔细打扫一遍。”她是徐家的老人了,因此能得徐茂坤的信任。
“这些画你也会擦吗?”
“当然,这都是先生的收藏,我每次打扫都要取下来清理画框。”
“今天是星期四,”谢轻非看了眼日期,“所以上一次你整理它们是在这周一。”
“对。”
“可是……”
谢轻非的话音被打断,吕少辉举着手机匆匆跑过来:“谢队,谭伟的电话。”
众人都围过来,谢轻非打开免提接通。
结果对面出声的并不是谭伟,一个女人声嘶力竭地叫喊道:“我在城西码头A区的第三个仓库,快来救我!”
第37章 Chapter37
江边的汽船游进落日余晖中, 黄昏在江面铺设下硕大的黑影。翻滚的潮水在风里发出喊叫,闷沉的余音透过铁箱壁一道一道砸向樊秋叶的耳膜。
她艰难地掀开眼皮,模糊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躺在她一米距离外的谭伟的身上。
双手被麻绳缚在身后, 坐姿捆绑在椅子上的状态让她连起身也做不到。她看见谭伟半个身子被鲜血浸透,胸膛已经没有丝毫起伏, 外衣口袋的手机半截都掉落出来了,于是鼓足了力气弓身背着椅子挪过去。平衡实在难以维系,她还是把自己绊倒了,但好在倒在了目标附近,她双手摸索着将手机攥住, 直接打出了报警电话。
特警将仓库四周围住, 吕少辉举枪踹开了门,先是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谭伟,才看见在他身后狼狈不堪的, 头上蒙着黑布的樊秋叶。
之后进来的刑警动作麻利地展开现场取证, 谭伟的腹部扎着一根头尾尖锐的木棍, 被送上救护车时肢体已经僵硬了。
谢轻非和吕少辉一起给樊秋叶松了绑, 把人扶着坐起, 确定她身上没有外伤,衣服上的血估计都是从谭伟伤口喷溅出来沾染上的。
“别怕,没事了。”谢轻非接过席鸣拿来的毛毯给樊秋叶盖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樊秋叶颤抖着倚在她怀里, 双唇哆嗦着道:“是那个人绑架了我!今天上午我本来是要去医院看茂坤的,他突然闯进我家挟持了我, 先是逼我拍了视频, 又把我带到了这里,我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那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点, 樊秋叶神色惊骇异常,仿佛经历了极残酷的噩梦。
谢轻非和吕少辉对视一眼,只得道:“现在不想说也没事,我们先去医院。”
“不!”樊秋叶拉住她的手,痛苦地道,“是我、我为了自保错手杀了他!”
她目光转向捆绑她的那张破椅子,椅背上几节木棍都已断裂脱落了:“他把我绑起来的时候我带着凳子撞到了他身上,我没想到……”
谢轻非手里拿着蒙她头的黑布,意味深长地说:“你运气还真好,看不见又被限制了行动能力,还能一下子撂到一个成年男人。”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体虚弱,可能他本来就有伤才会被我撞到。”樊秋叶说着,疲惫地揉了揉头,“警官,我的头好疼。”
谢轻非看了她一会儿,对吕少辉道:“送她去医院。”
她一个人戴上手套,捡起从樊秋叶身上解下的麻绳。
回到警局。
气儿还没喘匀,网监的同事又匆匆过来,说谭伟又通过徐氏的账号定时发布了一条新视频。
大屏幕上出现的只有谭伟一个人的脸,背景是一堵白墙。
“我叫谭伟……”
他中气不足地说了一声,眼神瞟向镜头外,又重新清了清嗓子。
这次声音大了很多:“我叫谭伟,东川市良潭县人,我要告徐茂坤买凶杀害我父亲谭宗华,我要告他……他鸠占鹊巢,他根本就不是徐仲言真正的儿子!”
谭伟语言组织得疙疙瘩瘩,但并不妨碍观众从他的话里拼凑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当年徐仲言为了抵抗家族婚约独自出走,结识了良潭县一个叫做方晓云的女人,方晓云家中早已没人,二人情投意合私下拜了天地,不久方晓云就怀孕了。孩子刚出生,徐家人便找到了徐仲言要带他回去,这对苦命鸳鸯不得不分开,连同襁褓里的孩子也再也没能见到父亲。
这个孩子被取名叫徐想云,是方晓云刚怀孕时就和徐仲言商量好的名字。因为方晓云月子里没人照顾,加上遭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身体没能恢复好。她拖着伤病的身体养育儿子,也实在给不了他充分的照料,所以徐想云从小就体弱多病。后来方晓云在贫苦的生活打压和对丈夫的思念中抑郁而终,留下年纪尚幼的徐想云一人吃着百家饭长大。
徐想云父母当初在一起时就被同乡人骂是无媒苟合,各种背地里说闲话,徐仲言被接走之后母子俩更加成了笑话。徐想云自小就不爱与人亲近,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只有乡里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叫李宏业的混混。徐想云二十六岁那年,因为生病急需要一笔医药费,决心要去升州找自己的生父,李宏业听闻后说自己正好也决定去升州打工,两人便约着结伴同行。
徐想云对这个所谓的父亲一直是恨大于爱,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根本不愿意去打扰他的生活,可真上了路,他又突然很期盼这次见面,很想很想,看看这个和他血缘羁绊最深的男人是什么模样。他的情绪一直处在个亢奋的状态,一路上病白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然而还没走出东川,徐想云就因为半夜病情发作死在了小旅店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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