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缦塔与酒[先婚后爱](77)

作者:几一川 阅读记录


“嗯,我去买单。”周惟深起身道。

顾宥缦顺手拎起唐歆可的书包,里头的书沉甸甸的,很压手腕。她还没从椅子上拎出来呢,周惟深见状便又拎了过去。

她笑了下,将书包让给了他提。

她扶着唐歆可肩膀缓慢起身,道:“走吧可可,我们回家了。”

唐歆可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挽住了她的胳膊。

从二楼走下去,因为要下楼梯,周惟深在另一侧护住了她的腰。

想着外甥女还在旁边,顾宥缦有点不好意思地推推道:“别闹,孩子看着呢。”

他不管那些,只在意她的安全,“小心脚下。”

怕影响不好,顾宥缦松开被挽着的手肘说:“可可,你先走前面。”

唐歆可懂事地走上了前。

看着小姨和小姨夫恩爱的模样,她忽然想,有些事情,可能一开始是不喜欢的,但是时间过得久了,说不定就会喜欢了。

连婚姻都是如此,别的爱好、学校,是不是合心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将唐歆可送到了家,顾静姝待顾宥缦自然是感激无比,推着唐歆可道:“可可,和小姨,小姨夫说谢谢。”

小姑娘鞠了一躬,板板正正说:“谢谢小姨,谢谢小姨夫。”

“哎,这是做什么?”顾宥缦赶忙扶起了她。

“应该的,缦缦,今天家里乱,就不留你和妹夫吃饭了,下次一定请你们啊。”顾静姝说。

顾宥缦拉过她,轻声道:“好好和她说,别骂她。”

“知道的。”

顾静姝又推了女儿肩膀一下,“说再见。”

唐歆可抬头道:“小姨,小姨夫,再见。”

顾宥缦和周惟深摆了摆手,去按了电梯,说:“那我们走了,可可再见。”

门一关,小姨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唐歆可就知道风暴来了。

顾静姝摘下了挂在门上的鸡毛掸子,抓着掸子头倒了过来,指着客厅道:“去跪下。”

往日站在她这边的父亲也阴沉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眼泪盈满眼眶,她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也不动。

顾静姝狠狠地抽了一下鞋柜,凌厉的风声穿过,擦着她的手臂挥了过去,她厉声喝道:“唐歆可,我叫不动你了是吗?我让你去跪着!”

她抬起眼眸,目带憎恨道:“我不跪!”

他们总说是为了她,什么都是为了她,可她明明什么也没有想要,为什么这些责任都要堆积到她的头上?他们只在乎他们觉得什么好,从来没有人在乎她想要什么,为什么最后还都成了她的过错?

折腾了一天一夜,顾宥缦一进电梯就趴在了周惟深肩膀上。

他爱怜地轻轻揉了揉她的腰,“累了吧?”

她点点头,声音闷闷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原本从广疆离开那天,他就要往外飞了的,是因为家里又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他才又回鹿海多待了这半天。

事务的确不能再拖了,“明天走,下一次回来,得是圣诞节了。”

顾宥缦勉强笑笑,“嗯,圣诞节也不远了。”

听出了她的失落,周惟深道:“忙完这两个月,明年上半年我一定在国内陪你。”

“上半年?”顾宥缦疑心自己听错了时间。

“明年公司有合并重组计划,我想重理总公司高层人员和职责,这样明年才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回国来陪你。”

“不,也不用……”顾宥缦都不敢想他能陪她六个月。

他日理万机,哪怕只能在她预产期那个月赶回来陪她,她也是能理解的。

周惟深并不是同她商议,他道:“这是我本该做的。”

回到家,顾宥缦瘫倒在了沙发上。

双腿缺钙似的抽痛,她咬牙自己捏了捏。

周惟深看到了,又抱过她的小腿,放在自己膝上给她捏了捏水肿的小腿。

他给她脱了袜子,只见脚踝和肩背上都是磨出来的红印和淡淡血痕。

看着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顾宥缦疑惑问他:“怎么了?”

他给她揉着小腿和脚踝,说:“你本来不该吃这些苦的。”

“哎呀,这是正常的嘛,谁怀孕不难受啊?”

她用小指勾了勾他手指,戏谑道:“而且,明明你也很难受了。”

白天不舒服,他便借口透风下车走,有时半夜,周惟深突然起床跑进卫生间干呕,她听到了,也知道他有意瞒着她。她一问,他只说没什么事。她又去问队里的队医,都说他的症状是典型的“妊娠伴随综合症”。

如果不是担心紧张她,他大可不必去广疆,也大可不必紧张得自己跟着受罪。

不过他跟着来广疆的这一遭也没白走,从沙漠到冰川,他们拍了很多很多合照,留下了很多纪念,家里的那块展示墙也终于有东西贴了。

算算他农历生日,顾宥缦惊觉:“老公,你今年生日是圣诞啊?”

“圣诞?我是12月20日,离圣诞差五天。”

“不是,我是说你农历生日,我也只过农历的生日。”

周惟深不解:“农历怎么判断?我不太清楚这些。”

顾宥缦坐起身,将手机日历翻给他看。

“农历就是以月相为准,公历就是以太阳为准,就像我们说中秋节八月十五,说的是农历八月十五,每年对应的公历都不一样,还有春节,也是过农历的大年三十,而不是公历跨年夜。”

这倒是新奇,周惟深颇感兴趣道:“我通常是过公历生日,还从没算过农历的生日,那今年就按农历来过吧。”

顾宥缦揶揄笑道:“正好你生日和圣诞节是一天,这样我可以省下一份礼物了。”

周惟深揪了揪她鼻头,“小狐狸。”

她趴在他肩头,懒洋洋道:“要想准备什么礼物也是很头疼的。”

阿姨将打来的泡脚水端来了,木质的泡脚桶,里面还放了几滴安神精油,闻着就带着一股淡淡的鲜花香气。

周惟深在泡脚桶前蹲了下来。

意识到他是想帮她洗脚,这一下把顾宥缦都弄不会了,“不,不用了吧?”

他握住了她的脚踝,放进水里,水温正好,不太烫也不算很温。

脚面上的细小伤口碰了水,疼得她轻轻嘶了一声。

周惟深抬头看她:“疼?”

她点点头,“一点点。”

“那我弄轻点。”他用毛巾轻轻擦拭过她的小腿。

见他半蹲在地上,保姆阿姨递上了一条小凳子,道:“先生,您坐着吧。”

“谢谢。”

阿姨笑着说:“我服务过那么多主家,感情像你们一样好的,还真是少有了。”

顾宥缦摸了摸肚子,玩笑道:“这不是看在宝宝份上,才能得到周总这样的贴心服务。”

周惟深微顿,对她的话并不赞同,当着外人的面,他没有驳她的话。

泡了会儿脚,又感受了一把周总纡尊降贵的捏脚服务,给伤口搽上药,顾宥缦散了头发,换了睡衣打算先睡个午觉。

周惟深在一旁处理工作。

她喜欢听他敲键盘时那简单的白噪音,侧着身子搂着他的腰,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回复了工作邮件,周惟深将电脑放到一旁,伸手揉了揉她后脖颈。

顾宥缦困倦道:“你不睡会儿午觉吗?”

他一遍遍抚摸她的长发,直到她将要昏昏欲睡,他出声说:“缦缦,我对你好不是因为孩子,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三个字让顾宥缦霎时惊醒了。

从没有人对她这样直白地说过“我爱你”,即便她明白他是爱她的,可是当这三个字这样直白地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她心头仍是如同经历了一场小地震般震颤。

她往上拱了拱,耳朵贴在他心口处,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振动。

“我知道,我那只是……开玩笑。”

她抬头亲了下他下颌,又拱进了他颈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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