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缦塔与酒[先婚后爱](78)
作者:几一川 阅读记录
“老公。”
“嗯?”
她嘟囔着:“明明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怎么总让我感觉你对我像是在养女儿呢。”
他沉沉笑道:“这是夸奖吗?”
“我好像太爱在你面前撒娇了。”
“嗯?”他尾音扬了起来,“你不在我面前撒娇,还想去谁面前?”
眼睫微眯,他捏着她脸颊掐了掐。
第五十二章
聊了一会儿, 顾宥缦已经睡不着了。想到外甥女,又是一阵犯愁。
她觉得小姑娘变成今天这样阴郁叛逆,和父母是离不脱干系的。
自以为都是为了孩子好, 可孩子需不需要这样的好呢?
父母是第一次做父母, 可都不是第一次做孩子了。在顾宥缦看来,只要父母关系和谐, 尊重孩子意愿,给孩子提供了足够的物质保障,能够让孩子快快乐乐地成长到大就已经是为人父母的成功了。
她团在周惟深怀里, 摸着肚子说:“惟深, 我不想望子成龙,我们的孩子哪怕一事无成, 我只想要它开心。”
“只有开心,那人生也太单调了。”
顾宥缦心生狐疑, “干嘛, 难道你也想把我们宝宝丢去上各种各样的辅导班?揠苗助长吗?”
“不一定是上辅导班, 可以有很多种寓教于乐的方式。一时的快乐是虚假的, 学习, 成长,不断的进步, 在个人价值中汲取的快乐才是终身有益的。”
顾宥缦想跟他唱反调, 又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嘴硬地哼哼, “反正我觉得快乐教育好,一事无成也没关系。”
思虑片刻, 他同顾宥缦道:“在德国有一句俚语,叫‘Die lange Liste der Unfhigkeiten qualifiziert ihn feinen Leuten’。”
“什么意思?”
“样样无能使人成全才。”
“噗。”顾宥缦忍不住笑了, 点头道,“周先生,你这种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很好,继续保持。”
小家伙还没出来呢,它妈妈就已经高举“快乐教育”大旗了。周惟深捏了捏她的脸颊,很是想叹气。
手机一震,有消息弹了过来。
周惟深点开看,是他母亲发来的语音。
木苒芬问他:“你是不是回鹿海了?”
她发的语音,顾宥缦也听到了,撑起身问:“你妈妈找你?”
“没事,你睡。”周惟深揉揉她发顶。
他又回了消息给母亲:我在鹿海。
木苒芬:“你怎么不回家啊?”
周惟深:陪我老婆,明天回法国。母亲,有什么事吗?
顾宥缦看了一眼他发的消息,被他的直接震惊了,戳戳他胸口问他:“你不怕你妈妈生气啊?”
他垂眼看她,意外道:“这怎么会生气?”
“你都在鹿海了还不回去一趟,你妈妈肯定觉得你有了媳妇忘了娘了。”
周惟深解释道:“我常年在国外,和家里人来往并不密切,一年也不过见那么两三次,他们也习惯了。”
要是真习惯了,就不会来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了。
哎。
顾宥缦缩回了被子里,“但是你妈妈还是牵挂你的,你有时间也回去一趟吧。”
听出了她情绪有些低落,周惟深问她:“缦缦,你妈妈呢?我是说你亲生母亲。”
提起这个,顾宥缦彻底缩回了被子下,孩子似地拉起被子盖住了头,瓮声瓮气道:“我和她很多很多年也不一定会联系一次......不过上次去英国,我去见了她。”
“嗯,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周惟深拉了拉被子,让她露出脸来呼吸。
“她嫁给了一个英籍亚裔,对方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她过得......应当还算不错吧,至少衣食无忧。”她说。
周惟深也躺下了被子,和她四目相视。“孩子和父母其实就像珍珠和蚌,父母有父母的人生,我们有我们的人生,为人子女,能够照顾好自己就已经是善莫大焉了。”
顾宥缦无意再继续聊这个话题,笑了几声,揩掉眼尾的湿意,调侃道:“你还知道善莫大焉呢?”
周惟深被她气笑了,“在你心里我是文盲吗?”
这怎么也被看出来了?
她口是心非地“嗤嗤”笑道:“没有,当然没有。”
周惟深佯作不快,伸手捏她痒,“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别,别,别挠我。”顾宥缦蜷成了一团,搂着肚子道,“你再挠我,孩子要笑出来了。”
正闹着,周惟深手机电话响了,他将她搂进怀里,又拿过手机,接起了电话。
对方好像问了几句什么,他说:“嗯,不用了,我下来。”
刚刚闹得孩子都抗议了,这会儿踹了她两下。顾宥缦抓过周惟深的手指放在了肚子上,让他摸了摸小腹的胎动。
挂了电话,周惟深在她肚子上摸了摸,又在她额头和唇上亲了两下,道:“你先睡,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怎么了?”她疑惑问。
“物业管家的电话,我下去看一眼。”
“哦。”物业的事有保姆处理,她是一向不管的,只点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周惟深身着睡衣,披了件外套,关了灯,走出卧室时又给她带上了门。
房间里安静了。顾宥缦往旁边挪挪,挪到他刚刚躺过的位置,拿过旁边的蓝牙耳机戴上,打了个哈欠侧躺着闭眼睡了。
一楼的物管大厅里,木苒芬青着一张脸坐在窗边沙发上。茶几上摆着的茶和甜品一口没动。
前台的管家们各自低头忙着,瞧出她来势汹汹,谁也不敢多打量她。
电梯门开,周惟深从拐角处走出。
灯光澄明,大理石板反光清透,男人从拐角处走出来,穿着简单,温和清俊。
看见儿子来了,木苒芬先是高兴,接着又恼怒起来,直起的腰背重靠在了椅背处,搭着腿,双臂一环,阴阳怪气道:“好啊,我这个当妈的来儿子家,还要先得了许可才能上楼,现在连楼都上不去了。”
看见母亲,周惟深那张一贯冷淡的脸上多了些笑意,走来和缓解释道:“缦缦最近孕吐得厉害,才刚睡着,你一上去,她又得醒了。我母亲最通情达理,让她好好睡会吧。”
他一顶高帽戴在木苒芬头顶上,让她还想埋怨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木苒芬和朋友在外逛街,一时兴起想来看看儿子儿媳,好么,走到楼下就吃了个闭门羹,还好她先把朋友打发走了,不然她这脸真是要丢到一里地外去捡了。
怎么想都不痛快。她抽了两张纸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道:“你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了,回鹿海了也不回家了,我这个母亲反正是不重要了。”
“这话说的可没理。缦缦昨天还跟我提起家里,要我问问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她想包个场,带家里人一起去看话剧。”
看话剧?
木苒芬不大相信,“真是她说的?”
“你看我有时间去看什么话剧吗?”
木苒芬勉强相信,收回了抽泣的纸巾,问:“那定时间了吗?”
“你和父亲什么时候得空?”
她勉勉强强想了一下,拍了板,“那就下周二或者周三吧,对了,还要叫上晏川,别把他落下了,我们出去玩不带他,他知道了又要不开心了。”
周晏川二十多岁了,在他母亲口中还像个孩子一样。周惟深淡淡一笑,“自然的。”
视线所及沙发另一侧的大包小包,周惟深起身说:“母亲,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了,有司机接我。”木苒芬伸手在袋子里翻了翻,拿了一个小袋和一个衣服袋子给他,“这个是给你媳妇的镯子,这个是给你买的衬衫,你和晏川一人一件,可别说我偏心了。”
他可从没说话她偏心,说她偏心的恐怕另有其人。
“嗯。”周惟深接过了两个袋子。
聊了半天还是没能进家门,木苒芬兴起而至,意兴阑珊而归,“好了,我也要回去了,你有时间还是要带你老婆回家来吃顿饭,别让人看我们大房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