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缦塔与酒[先婚后爱](93)

作者:几一川 阅读记录


宝宝挥舞着小手小脚,即便抱起来了也不停歇,觉得她头疼。

不知道别人家的宝宝是不是这样的,月嫂都说他们家西西比其他的宝宝都难哄,是个“高需求”宝宝。

顾不上再去调奶粉,她一只手抱着宝宝,另一只手解开衣襟,坐在床头给宝宝喂奶。

宝宝哭得好委屈,大颗大颗地眼泪往下滚,眼睛和下巴都哭成了皱巴巴的一团,面对喂到嘴边的“食粮”,她大口大口吃了两口,没几分钟又别开了头,小手推着她,张开嘴又“哇哇”地哭了起来。

“西西不饿啊,是不是想起来玩了?”顾宥缦将宝宝放在大腿上,扣上了扣子,又抱起来继续哄。

听到了宝宝的哭声,月嫂从房间外进来了,手里拿着调好的奶瓶,道:“太太,我来抱,您去工作吧。”

“她应该不饿,我刚刚喂了奶她不喝。”顾宥缦将孩子交到了月嫂手上。

月嫂接过孩子,奇怪道:“不应该呀,这样哭就是饿了呀。”

她将奶瓶放一旁,抱着宝宝趴在胳膊肘上,先给宝宝拍了拍嗝,怕宝宝是不舒服。

哭声停了一分钟,“嘅嘅”声又开始了,月嫂又抱起了孩子,坐在小沙发上,将温热的牛奶喂到了孩子嘴边,叼住了奶嘴,是熟悉的温度和口感,她熟稔地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月嫂抬头笑道:“您看,还是饿了的。”

正在系扣子的顾宥缦将最后一粒扣子扣进扣眼里,后知后觉地想到,宝宝好像只是不喝她的奶了。

她不想将不好的情绪表现在宝宝面前,道:“你喂吧,我去工作了。”

走出了卧室,她坐回电脑桌前,好半天都没有按下鼠标键。

十来分钟后,月嫂抱着宝宝出来了,道:“西西,妈妈在这里,爸爸呢?我们去找找爸爸好不好?”

顾宥缦忽地鼻腔一酸,她抿住了唇。

月嫂道:“太太,我抱着宝宝去厅里走一走,不打扰您工作。”

“好。”她回答尽力平和,控制着情绪。

月嫂抱着宝宝走出了房门,去了外面走走。

直到这个时候,顾宥缦心里那一阵难掩的情绪才爆发了出来,眼泪顺着鼻梁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她抽了两张纸擦脸,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门外传来了一阵笑声和说话声,隔着门和墙并不清晰,只当是家里人在哄宝宝,顾宥缦抿唇继续工作。

房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她以为是阿姨或者月嫂,瞥了一眼,扫见了个穿着精致大衣的年轻女子,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突然冒出来的顾静姝。

她错愕了一下,道:“大姐。”

见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顾静姝随口玩笑着说了句:“你怎么在家也不带着宝宝玩,小心宝宝以后和你不亲了。”

顾宥缦一顿,只笑了下,“大姐,你怎么来了?”

顾静姝将一张红色请柬放在了她桌面上,“喏,给你送请柬的。”

“请柬?”她垂眼拿起请柬,玩笑回去,“怎么,你要二婚啦?”

顾静姝“扑哧”笑了一声,靠坐在她书桌旁,“我倒是想,我都这个年纪了,二婚也得有人要啊。”

“什么这个年纪,也才三十多,大把这个年龄还单身的人。”顾宥缦淡笑说着,打开了请柬看了一眼。

正红色的请柬内写着:

送呈()台启:

谨定于农历甲辰年二月十一号

新娘:顾以宁

新郎:季明轩

敬备喜宴,恭请光临!

农历2月21号,顾宥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意外道:“后天?”

“对,其实上个月就在看场地了,你知道顾以宁的,她这个人矫情得很,扭扭捏捏的,这不,请帖还要我来给你,还说了,你要不想去可以不去。”

这要是放在去年,顾宥缦肯定把请帖随便往哪一放,指定不会去,但今年再想到顾以宁,她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就感觉她们俩个人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不值一提。

“去啊,这么大喜的日子,怎么不去。”

顾宥缦从笔筒里抽了只钢笔,在纸上试了试墨,在空着的邀请人一栏中笔走游龙地写下了(顾宥缦、周惟深)。

顾静姝侧着头看她写下的名字,道:“你这字真好看,小时候上的书法班真没白上。”

“算了吧,那时候就学了两个月楷书,周五想到周六还要上课就开心不起来。”

“那小脸拉老长了,所以爸后来就没让你去学了。”顾静姝笑着说,笑着笑着,她又轻叹了口气。

提起小时候学兴趣爱好,顾宥缦想起来道:“大姐,你不是钢琴考过八级吗,怎么没见你现在弹过钢琴了?”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不提了。”

“我还想过以后买架钢琴,让西西摸着玩玩。”

顾静姝点头,“挺好的。”

顾宥缦好奇问:“你怎么不教可可弹钢琴呢?不比学舞蹈要少吃些苦吗?”

顾静姝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这辈子不想和钢琴老师打交道。”她又看向顾宥缦,交代,“缦缦,男人都是管不住自己的动物,和狗一样,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引狼入室,像我,我从来不让唐则桉去舞蹈班接可可。”

大抵明白她是什么心结了,顾宥缦欲言又止,“大姐,爸妈那一辈的事和你无关......”

“我的钢琴老师和我爸好上了,拆散了我的家庭,叫我该怎么想?我当年没有崩溃,全靠还有你这个妹妹,我就想着,以后可不能让你在后妈手底下吃苦头。”她伸手捋了捋顾宥缦的鬓发,“可我没有做到,还是让你吃了好多好多苦,不然你不会高中就休学。”

顾宥缦摇头,玩笑调节氛围:“不怪你,只怪我爸,活到一把年纪了,欠了一屁股风流债,越活越糊涂。”

“男人有钱就容易变得不是东西,那几年厂里效益很好,蒸蒸日上,逢人便叫他顾大老板,怎么能不飘?怎么能不惹人眼红,想着攀他这个钻石王老五?我也不求大富大贵,能和唐则桉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日子也挺好。”

顾静姝看着她,难掩担忧,“我只有些担心你,周家太烫手了,你丈夫又是绫罗绸缎养出来的大少爷,这两年新鲜感在,自然千好万好,可日子久了,鸡毛蒜皮的事多了,就算是相爱的人都能磨成怨偶,更何况你们还是......”

说到这,她意识到自己实在失言,吞下了后边不好听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多叮嘱一句:“缦缦,你可一定要为自己多做打算,手上多攥着些钱,比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来得更真。”

“我不是图他钱才和他结婚的。”顾宥缦颦眉想解释,却又不知怎么说。

他们是因为什么结婚的?

不是爱,也不是钱。

是赌气。

和父亲赌的一口气。

盲婚哑嫁,也真是够糊涂的。

如今回忆起来自己当初的心路历程,顾宥缦自己都想无奈哂笑。

好在,她还算是赌赢了,不是赢了父亲,是赌赢了人。

子女是赢不过父母的,东亚子女更如是。从来到这世上开始,东亚的子女就在父母那儿欠下了人生第一笔“债”。

顾静姝看着她这个眉眼舒朗的妹妹,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妹妹像是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来得突然,性情又自小和别人不一样,漂亮有才气,又很有些傲气和清高气。多神奇,他们顾家这个铜臭窝里竟然也出了一枝宁折不弯的梅。

请帖已经带到了,知道她们姐妹俩观念不同,是扭不到一块的,顾静姝不再唠叨,直起身道:“马上要放学了,我得去接可可了,我走了啊。”

“不坐下喝杯水啊?”

“下回吧,我得提前去校门口等着可可,我就怕她又乱跑找不着人。”

“那我送你。”

顾宥缦将顾静姝送到了门口。月嫂也抱着宝宝过来相送,说着:“宝宝,姨妈走了,我们说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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