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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溺(87)
作者:阮青盈 阅读记录
“我有证据。”
时祺侧首。
她看见他修长的颈上清晰的咬痕,与她牙齿的形状恰好吻合,不知该如何自辩。
脸烫得像要发烧一样。
“小满,那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温禧觉得自己才是最荒唐的,前些天还说要给他一个追求自己的机会,现在追求着追求着,稀里糊涂地,人都追到床上去了。
温禧觉得面红耳热,感觉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场意外的□□让她重新思考两人的关系,将她极力要模糊的事提前放在他眼前,强迫她要现在做个决定。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种关系也不错。”
温禧说完这句话,又有点心虚。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时祺追问一句。
“我......”
是偶尔触犯禁忌的朋友?还是破镜重圆的恋人?抑或是短暂交缠躯体后又迅速遗忘的对象?
他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她的内心不会骗人,身体也不会骗人。
可他是自己深爱的人,酒意催发了她的心智,身体上的痕迹无法辩驳。
“小满,那我再换一种问法,现在算成功了?”
“你让我再考虑一下,昨晚才喝醉了,不适合做决定。”
她艰难地开口。
从前有棘手的事情,她都一并去请教陆斯怡这个情场高手。现在时祺就在跟前等她的回复,她也不能想着找自己的好姐妹来当救兵。
“我们再见以来,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温禧低下头开始检讨自己。
“小满,我希望你能知道,我对你的每一次帮助不是施舍,也不是庇护。”
时祺凝视着她,深情又专注,化作耳畔的回音:“只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这句话像是最短的魔咒,深入她心。
“如果我昨晚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温禧定了定神,主动开始检讨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记得自己注视着他漆黑的眼睛,深邃得像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彻底吸进漩涡,无意识地呢喃了无数遍:“我好喜欢你。”
“你不要当真就好。”
“不会的,酒醉后的话,我怎么会当真呢?”
他用反问,却有明显的失落在眼上着陆。
“小满,所以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时祺将身下的凳子往她的方向拉近一步,认真地看温禧。
“你不喜欢我了吗?”
他循循善诱。
温禧被他追问,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不负责任的渣男,吊着一尾诱饵摇摇晃晃,却始终不做决定。
“没有,不是不喜欢你。”
温禧张口,声音又慢慢地变小,感觉呼吸都要落在他脸上。
我喜欢你,但也可以与他无关吧。
“那我帮你整理一下思路,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
时祺的问题让她一瞬间被暴晒在真相的日光下,无所遁形。
好像一只雪糕被慢慢融化。
“我与你不合适,但是。”
她字斟句酌,又加了个转折。
“那好像是从前我说的话。”
时祺若有所思地打断。
其实他暗自筹划过很多东西,但又一次一次地被他反复推翻,甚至早就期待在向她表白,苦恼要准备些什么合适。
他想要她亲口说出那个答案。
他不想像从前一样,等到像失乐园那样意外的事件再次发生,强迫双方认清自己的内心,珍惜眼前人。
他们之间,已经平白无故地浪费了八年的时间,现在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他不想往事重演。
“那我在等你的答案,不要考虑太久。”
第63章 约定
有前车之鉴, 时祺神色温煦,失落的情绪却像坠进温水中的泡腾片,在眼底滋滋地冒着冷气。
他永远只会逼自己, 却不会强迫她立刻做决定。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算太坏, 大概是他要的太多了。
时祺这么自我安慰道。
与他时时刻刻敏锐地洞穿温禧内心的想法一般,温禧也能感知到时祺情绪的细微变化, 就像新鲜的塑料薄膜,覆盖在冬日的极寒之地时,春暖花开时, 稍有风吹, 被漫山遍野的嫩芽顶翻。
他的情绪无声生长, 此刻如同那些触碰到她心口的塑料膜的嫩芽,哗哗作响。
只有温禧能察觉得到。
她不想在他眼里再多看见失望的模样,于是慌忙地开口补救。
“时祺, 那我三天之内一定告诉你答案,不会耽误太久时间。好吗?”
温禧的声音也放软, 主动补上了期限。
话音未落, 时祺勾唇浅笑, 眼底的失落被她的答案连根拔起,消失不见。
他知道温禧在照顾他的情绪, 所以对这份好照单全收。
时褀整个人又放松下来。
从前她做事时习惯性拖延,最后事倍功半,独自生活后吃了许多苦头。后来摸爬滚打,找到解决办法, 精准地给自己划定时间期限, 从而强迫自己尽快做出决定。
没想到用在这里能让他展眉。
温禧也跟他弯了眉眼,她轻微的一个回答, 就能牵动起他如此大的反应,让她疑心自己成了牵着细绳的木偶。
这与时褀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不想做傀儡,却永远心甘情愿做她的掌中之物。
负面情绪覆水难收,抵不过她一句轻声劝慰,一个温柔眼神。
谁确认关系还要靠倒计时?
温禧也知道自己在时祺面前的信用极差。如果她是童话故事中的撒谎精皮诺曹,现在她的鼻子早就长成了数寸的苍天大树,将自以为牢不可破的谎言戳穿,内心的想法像剥落的树皮,都暴露无遗。
万幸,人类的基因还没有高超到进化出测谎仪的功能。
尽管时祺已经无限趋近于她体内的检测仪,专业而精确,能够地判断她的喜怒哀乐,以及部分自以为高妙的谎言,关键是他想不想拆穿。
她抬眼看他。
“一言为定。”
他眼中的温煦被温禧的轮廓填满,好像蝴蝶栖息时的玻璃罩,明净透亮。
他将她锁住,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翩翩飞离了。
“我们拉钩。”
她抬眼,疑惑地看了一眼时祺,好像不知道时祺还执着这么儿童一样幼稚的承诺方式。
温禧的记忆还在犯浑,殊不知这个习惯自她而始,时褀陪她做了许多次承诺,直到她后来改成其他亲密的方式签字画押。
譬如一个吻。
她早就不应该这么犹豫了。
只要寻到一个时机。
在时褀面前,她也瞻前顾后,谨小慎微,退让闪躲过无数次,还是被横冲直撞的爱意包裹。
后来种种担忧都烟消云散。
时祺的右手手臂放在餐桌上,衣袖上卷,向温禧的方向倾靠。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白润的手指勾缠过来,又轻轻曲起,碰了碰拇指,意思是给她盖了个章。
“好了。”
酒精的后遗症还在持续,他的指尖比她的温度更低,干燥的,柔软的,轻轻一碰,却让她沉浸其中。
他也一样。
“其实你早就有想好的答案,对吗?”
时褀意有所指。
温禧下意识地点点头,她伸手,轻轻地扯一下时祺的衬衫衣摆,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心跳却如鼓擂,不知该承认还是否认。
至少先从今天这样的情境中过去再说啊。
无意识的小动作让时祺心花怒放。
“那三天之后,我跟你对一下答案。”
他愉快地继续吃饭,温禧自觉地伸手去收拾碗筷,却被时祺的另一只手挡住。
两人的手默契地碰在一处。
时褀站起身,几乎遮住了窗口所有的光线。
“在我面前这些都可以不用做,小满。”
有人会帮忙收拾碗筷。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还是交给我来吧。”
温禧忙着将他拉住,终于让他停顿半拍,回身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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