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帝的女儿(24)

意识跌进深谷里的人此刻犹在梦中惊魂,不断在惊恐懊悔中重复著爱人坠落的那一幕,一次又一次的重演著--“谨儿!”该死,他没有抓住她! 那双错过的手在他眼前晃过,她那惊愕的双眸锁著他呐喊,他心跳停了,血液逆流了,呼吸也不能够了!不管如何,再深沉、再黑暗的地方,他都要找到她,抓回那双手,那双想要握住一辈子的手,否则他不会离开!相较冶府的死寂氛围,南宫宅邸倒是一片喜气,明日是主子的大好日子,奴仆们皆门里门外的忙碌著,也都感染主子的喜悦,唇角高高扬起,只有一人仍在迷雾里挣扎。

“你的伤势不重,幸亏不影响咱们的婚礼。”南宫辅温柔的喂心爱的人喝下汤药。

“明天的婚礼非要照常举行不可吗?我的记忆还没恢复,觉得不太好。”公孙谨推开苦涩的汤药说。

他也不勉强她喝下这苦汁。“这是既定的婚礼,不能说取消就取消,这样我可不能向前来祝贺的亲友交代了。”他宠爱的为她擦拭嘴角的药渍。

“真麻烦,成婚在即,我竟然失忆下,告诉我,我怎么会发生坠崖这种事的?”

南宫辅略微垂下了眼脸。“那日你吵著想瞧瞧长安有名的毒瘤鬼窟,我拗不过你,就带你进去冒险,谁知你顽皮,跑上崖边玩起催眠之术,几个鬼乞子教你要玩得像个强尸傀儡,正当你玩得开心,其中一个鬼乞子突然不受控制的攻击向你,一时间我来不及救你,才让你连同那个鬼乞子一起失足坠崖了,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他表情懊恨。

“原来我是这么坠崖的呀……”盯著那邪俊的脸庞,她说不出反驳的话。她在他身上闻到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像极了她的亲人,一个熟悉却诡诈的亲人,所以对他,她无法怀疑。

“对不起,你可原谅我的疏失吗?”他自责的问。他是故意把事情说得真真假假,虽然谨儿失忆,但聪慧跟模糊的记忆仍在,越接近真相的谎言,反而更难拆穿。

“是我自己大意才会出事的不是吗?我怎会怪你,不过……

对我而言,此刻你仍是陌生人,明天的婚礼我想还是先取消的好--”

他耐心的哄,“这是你期待已久的婚礼,若取消了,你以后恢复记忆会气恼的。”

“这是我期待已久的婚礼?”她蹙眉。

“对,是你吵著成亲的,你说不想离开我。”他亲昵的将视线沿著她的后颈一路滑下,眼神隔著衣服,却好像在碰触她的身体。

发觉了他的炙热视线,公孙谨立即拉整衣物,显得有点不自在。

“我很爱你吗?”她呐呐的问。

南宫辅收起那充满撩拨意味的眼神。“你常说咱们是同类型的人,只有同类型的人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也才能契合成一体,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能真正享受放肆玩乐的滋味。”

放肆玩乐的滋味……没错,虽然她忘了自己是谁,但似乎没忘记自己的喜好,她喜欢刺激的生活,血腥的挑战。

“来,我怕你成天躺著无聊,帮你准备了乐子,不过担心你的身子状况,没准备太刺激的,等你伤势全好,我再为你安排更有趣的玩意,这回你就先小小享乐一下,当打发时间就好。”说完他轻拍了掌心。

一个胡人走进房里,公孙谨不解的挑了挑眉。

“瞧瞧胡人表演蛇技吧,你仔细瞧那胡人手中的笛子,他吹呀吹,地上的蛇就会乖乖听令行事,要它左转就左转,要它右转就右转,这是我在街上看到时觉得有趣,特地将人连蛇接回府里来让你消磨时间的。”他兴致奇佳的为她解释。

“喔?我瞧瞧。”她听了马上就兴趣十足。

胡人在南宫辅的示意下开始表演,而表演最后的高潮是让蛇吞下整只血鸡,残忍血淋,但公孙谨却瞧得目不转睛,咯咯畅笑。

一直在她身旁的南宫辅心满意足的搂著她。就是这份顽佞的气息,多么令他著迷啊……

第九章南宫府仓卒迎亲,仅有大红灯笼高高挂,对内奴仆喧哗热闹,对外仅低调宴请,这一切,披著红巾的新娘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从早起梳妆开始,额际便隐隐泛疼,额上受伤结疤的伤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痛,让她根本无暇顾及究竟有多少宾客参加这场喜事。拜完堂,此刻她和一般新娘子一样坐在鸳鸯床上,等著新婚夫婿前来为她揭开头上的红帐。说不出为什么,想著今晚可能发生的事,她竟没一丝兴奋,连脸红心跳的感觉也没有,有的只是不安,非常的不安,料想是因为初夜的关系,人难免不定。过了今夜,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南宫夫人了,唉……

咦?她竟在叹气?照表哥所说,她父母双亡,从小寄养在他家,两人两小无猜,彼此爱慕多年,她应该很开心终于成为南宫夫人才对,为什么会在洞房花烛夜叹气?抿著唇,她听到脚步声,是她的新婚夫婿进房了,她唇抿得更紧,心也莫名的往下沉。“谨儿。”南宫辅身上带了酒气,但掩不住满脸喜悦的瞧著端坐芙蓉帐内的人儿。他总算到手了!走近她,毫不犹豫一把掀了她的红头盖。

“娘子!”

“表哥。”在红巾被掀起前,公孙谨记得抹上了合宜的笑。

带著志得意满的几分醉意,南宫辅牵过她的手来到圆桌前,上头摆满各色喜果,样样象征花开并蒂,幸福白首。“饿了吧,先吃点东西。”他体贴的为她倒上甜酒,打算与她喝上一杯交杯酒,她接过酒杯,要交错上他的,手上的紫玉镯子却撞上他的杯缘,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让她的心刺了一下,手也立即缩回,检查镯子有无损伤。

“可有撞坏?”瞧她宝贝著,他伸手要帮著查看。

“不许碰它!”她忽然大喝。

一时间,南宫辅的手僵在空中,表情也变得奇怪。

她见了,缓下脸来。“对不起,这镯子我不想别人碰它。”

“为什么?”他表情更阴沉。

被这么一问,她也一呆。“不知道,这镯子是你送的吗?”

“……不是。”他想,他知道是谁送的了。

心中一把无明火正在窜烧,连失去记忆了都对那男人送的礼这般宝贝,南宫辅瞪著那镯子的眼睛阴狠起来。

“那是谁给我的?”她不禁好奇。

“是你死去的娘给的。”他低沉咬牙。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笑靥,“难怪我会这般爱惜。”

他忍著怒气起身,扳起她的秀颚。“今后你该珍惜的是我。

而不是这些不值一提的身外之物。”捧起她的脸庞,专注魅惑地望著她,手掌一路沿著她的颈项往下滑,最后揽住她的细腰往床上带。

公孙谨皱著眉头注视著他的举动。

他将是她的男人吗?这样对吗?南宫辅已欲火焚身,一颗强烈的心驱策著他尽快占有,紧扣住她的手,翻身覆上身子,渴望的唇蛮烈的强贴上去……

“谨儿,不!你不可以--”冶冬阳在恶梦中狂吼,浑然不自觉的将双手伸向空中,像要努力的抓回什么,斗大的冷汗狂飙而下,蓦然,他惊醒了,血丝双目沭目惊心的瞪大。 “公子?!”床旁的暮春还来不及喜悦,就教他狂乱的神情吓坏了!公子发疯了吗?又要杀人了吗?冶冬阳瞳孔收缩,瞪向窗外,乍亮的光线刺得他又闭上眼睛。

“公子,您别又晕了!”瞧见他又闭上眼,暮春顾不得惊吓,赶紧趋前伏在床边。

“暮春,谨儿呢?”他突然再睁眼。

暮春屏住气息,公子这才差点为了她丧命,这、这能答吗?“谨儿姑娘她、她……”“她还在睡是吗?”

“睡、睡……呃……”公子伤糊涂了?他微露笑颜,“不是吗?那就是在看斗蟋蟀了?她最近迷上那玩意。”

“这个……”暮春流著冷汗。

“混帐,她在哪!”他脸色乍变,蓦地暴怒起来,一手揪住暮春的衣襟怒问。暮春吓傻了,他的春风公子要宰了他不成?!“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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