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帝的女儿(27)

两道灼痛人的热泪流下,就在转身离开冶冬阳的府邸后,公孙谨就莫名其妙的直掉眼泪。为什么要哭呢?她根本不认识他,至少想不起他,为一个消失在她记忆里的人哭什么?没有理由、没有道理啊。可……她就是很想掉泪,一颗颗的泪水越掉越凶,越掉心越.痛。

哪有这样的,哪有这样的……

末了,她几乎无法再走一步,离那人所在之处越远,她的心竟然益发难以忍受,扶著街墙,她连肝肺也疼了……

夜已三更,烛火闪烁,可房里的主人似乎还没有就寝的打算。

“我很爱你,你可知道?”

“我忘记了。”

“但你嫁给我了!”

“嗯。”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女人眉头一皱,“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咱们该圆房了。”男人抓起她的手,不住落下轻吻。

“……再过一阵子吧。”女人淡淡的抽回手。

“洞房之夜你以头痛为由拒绝了我,我并没有勉强你,但此刻成亲已月余,为什么你还迟迟不让我碰?”男人愤怒起来。

“我想等记忆恢复后再说。”

男人敲著桌子,“万一你一辈子都恢复不了呢?”

她斜眼看向他,“难道你希望我不要记起过去的事吗?”

“我……我当然希望你能尽快记起咱们过去恩爱的种种。”

他说得心虚。

“是吗?”

南宫辅温柔的说:“当然……谨儿,你当我是你的男人吗?”

“你已是我的丈夫。”她没有正面回答。

“那是名义上,这是不够的,我要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他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为了她,他费了不少心思。

“碰不碰我你很在意?”

“当然!”她的心灵他尚无法掌控,但这身子,必定得属于他,

“为什么?”

邪俊的目光柔了下来,“因为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女人。”

公孙谨毫无任何感觉,“你真的很喜欢我?”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你是唯一能契合我身心灵的女人,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能有分享快乐的人。”所以他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

盯著他狠戾却深情的双眸,她不禁迷惘了。分享快乐的人,听起来是多么让人感动的理由……

“谨儿,你是我的最爱,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在我身边。”他渴望的凝视著她。

有种感觉,她死去的爹爹也曾经用这种方式爱著她娘……

公孙谨缓缓坐了下来,仔细审视著她的丈夫。

这样深切的爱,似乎是她所期望的没错,但在迷茫的思绪中,却乍然出现了一个念头--

她有了爹爹一个就够,不需要再有另一个阴邪城府的丈夫。

第十章

九拐长廊,纤细的身影坐在椅上,支手托腮沉思著。

良久,公孙谨低首把玩起手腕上的紫玉镯子,感受著镯子冰凉的触感。

这镯子质地温润,真像极了某个人……

她不由得徐徐地望向冬日烈阳。

失神的拿著紫玉镯子,由手镯圆心对著天际望著冬阳。

圆心内原本湛蓝的天空飘进一片乌云,接著竟起了细雷闪闪,她微微瞠了眼眸。这天气变化得真快,才一个恍神,天际瞬间已是乌云密布,她拢蹙了眉心,忽然间一声响雷当空劈下,将天卜分为二的绽裂两旁,她倏然一震,脑中犹如箭矢凌空般的也跟著闪过一道光,有些影像清晰了起来--

“既然你已是冶家人……有样东西你跟我来取吧。”

“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专门传给长媳的乎镯,我想先给你,就是可惜冬阳的娘早逝,不能亲自交给你。”

“其实……其实这手镯等我回洛阳再给也不迟--”

“这东西早晚要给你,你虽未过门,但先带著,冬阳见著了就知道我的意思,他不敢欺负你的。”

公孙谨眨了眼,收回手镯,胸口吃紧的喘息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这手镯不是娘给的,那说话的老爷子是准?冶家的人?长媳的镯子?冬阳的娘?

匆匆起身走过长廊,雷声持续轰轰作响,她脸色发青,再抬首,滂沱大雨已然狂下,劈哩咱啦的雨声震得她脑袋也跟著发出巨响,她抱著头痛苦的蹲了下来,脑海里多了个声音--

“这紫玉镯子都戴在你手上了,还怕我移情别恋啊?”

“听你爹说,这镯子意义非凡,传了十七代了,除了长媳不得外传,倘若有朝一日遗失了,家族必遭横祸。”

“没错,所以你得好好保管,别害得我死无葬身之地。”

“啊!这是定情镯子?!”她愕然瞪著紧握在手中的紫玉镯子。这是她与那男人的承诺,他不是单恋!她也的头更疼了,原来镯子是他的!蓦然想起那对著她吐血的男人,她全身起了恶寒,极力想摆脱这股寒意,激动的起身奔出长廊,耳边雷雨声不断,她一面奔跑,一面想著那悲凉懊恨的面容。

“你可有想起我?”那哀伤面容悲伤的凝睇著她。她说没有,她对著他狠绝的说没有!“你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告诉我!”

“我们……没有关系。”

“谁说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是情人!”

“但我不爱你对吧。”她摇著首,撩裙奔进大雨里,她不想伤他,也开始恐惧逐渐记起事情。

雨直落,她的心也跟著直落,落进了暴雨中,慌乱而不知所措。好痛,脑袋真的好痛!她忽然害怕想起过去,那应该是一个会让她懊悔的过去吧?抱著剧痛的脑袋,公孙谨用力的甩动,想甩开这一切。直到一道轰天巨响由她面前划过,劈在耸天松树上,大火骤燃,眼前的火海宛如骇然巨焰般烧起,火光像也把她记忆外的那道墙烧毁,过往片段霎时鲜活!她瞪大眼睛,在下一瞬的风驰雷电中软下身子,跌坐雨中。

“谨儿?”她冷冷回眸,“南宫辅,你好呀!”

南宫府邸厅堂上,南宫辅脸色发沉的面对怒火高涨的女人。

谨儿恢复记忆后,就不愿意跟他回房,坚持要在大厅上说清楚,要不是他摒退一千奴仆,还不给人看笑话了!“咱们已经成亲了。”他不忘再陈述一次。

“那又如何?”她双眼喷火。

“你不在乎世俗眼光?”她嗤哼,“那算什么?”

“早知道你这性子不会在意,那他呢?身为监察御史,能不乎他人的目光?”一提到心上人,她眉眼皆柔,“他啊,我了解得很,他视世俗如无物。”他不住冷笑,“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当然。”南宫辅闻言更是心上一痛。“好,就算他不在乎我们拜过堂,难不成也不在乎你曾经是我的女人?”“我们并没有圆房。”公孙谨冷瞪他一记。

“但他并不知道,他该会在乎接收我用过的二手货吧?”

“住口!”

“是男人都无法忍受的!”

“我叫你住口!”她怒火高涨,直想撕裂那张嘴。他笑得猖狂。

“哼!事实证明他不要别人用过的女人?”

“他不会在意这些的!”

“是吗?倘若真是如此,他可以不顾一切带你走的,但他没有!”

“因为我失忆了。”

“那又如何?他是对你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更甚的,他是对你们的爱情没信心?”她迟疑的沉下脸。“……他一定有理由的。”“它是有理由没错。”一道黑影由屋梁跃下。

公孙谨惊讶的看著这意外出现的人。“尚叔?!”

“小姐。”尚涌对她行了礼。

“你怎么会来?”爹爹出事了吗?!尚涌据实以告,“爷要我来杀了冶冬阳那小子。”“杀了冶冬阳?!”她蓦然心惊。

“爷说,这小子没资格再待在你身边了。”

“爹爹他--”

“小姐放心,那小子还没死不是吗?爷已网开一面,下令那小于不得与你相认,违者杀。”南宫辅不住狂笑冷讥,“哈哈哈,原来这就是他的理由,一个贪生伯死的理由!”她气得俏脸煞白。“你!”“谨儿,你爹爹是什么人物我并不清楚,但我只知道,冶冬阳可以因为怕死而放弃你,但要是我就绝对不会放手,一旦属于我的东西,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不,她相信他是有理由的!她冷冽地转过身去。“是吗……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南宫辅眯眸。“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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