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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木头人系列)(6)



乍闻此言,两位各自垂泪的呛妹妹一僵,情不自禁又偷觎对方一眼,凶恶的目光缓下一些,目光胶著在一霎又飞快弹开。

那位元配妻真的很可怜,但这位剽悍的外遇也不是省油的灯,更霹雳!围观群众中有人嗤之以鼻,有人满眼祟拜。

「枉费我拿你当生死至交,你居然……你怎麽可以……」戚水笙哽咽得喘不过气,说不上话。

「我已经说过,不是我引诱你老公,是他来死缠烂打。你要我解释几次呢?脚踏两条船的是那个男人,你何必为难我啊,」花欣悍然插起一手,另一手蛮悍的戳刺戚水笙纤薄的肩头。

「这位、这位姐姐!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动手动脚嘛,她已经哭成这样了……」互殴得头破血流的呛妹妹绞著手,嗫嚅声很心虚。

「事情到这种地步还有什麽话好说?!我和她相识十几年,也拿她当亲姊妹看。」花欣落下委屈之泪,转向呛妹妹泣诉:「明明都是三角世界的受害者,男人偷腥种下的错,怎会都是女人一肩承担,总由受伤最重的女人自相残杀,为什麽?」

「情妇姐姐——」被说中伤心事的呛妹妹们哇地一声涕泗狂飙,一前一後扑进花欣怀里,寻求慰藉。

「我们命好苦哇!给人家免费泄欲还要被说成死鱼,那个狗娘养的贱杂种,」

「哇啊!人家更衰!明明是他嫌人家在床上太被动,居然对外放话说我是发情烂花痴!他自己根本就是早泄的狗杂碎!男生都是爆烂死贱货!!我诅咒他们……诅咒他们……诅咒他们变成东方不败,命根子统统烂掉啦!」哇地放声狂哭。

没事惨遭下咒的围观男性们青脸泛黑,嘴角一抽一抽的,欲哭无泪。

戚水笙一副受害小可怜模样,跟著扑过去,与误上贼船的妹妹们心有戚戚焉的抱在一堆,泣诉:「所以呀,我们不应该再为难彼此了,女人应该团结起来,联手清算那个背叛她们、又花言巧语欺骗她们的男人呀。」

「老婆姐姐,你说的实在太中听了!」又被说进心坎底,两朵初经人事便遇人不淑的嫩蕊,忙不迭转身飞撞向闪避不及的戚水笙,将她扑垮在地。

叭叭!

「这边!」一名粗率有型的男子从停在对面车道的车子里跨出来,向这边招手。

感受到周围一股沉重的气压直直迫来,花欣对男朋友点头的姿态变僵硬,拉起头昏眼花却心情愉悦的戚水笙,附在她耳朵咳声道:

「戚水笙同学,你完了,我那口子来了。」

「放心,我来处理。」泪容凄哀的戚水笙镇定冷沉,花欣惊见好同学一脸捉弄想阻止,她已揩著楚楚苦泪,转身回应马路那端的人。

「亲爱的,你来啦!」手圈在嘴边,柔腻娇呼。

亲爱的?斜倚在车门恭候女朋友,阿野一脸狐疑。

莫非怪胎交男朋友了?!太好了!这是继秦始皇陵後,又一大世界级奇迹出现!谁是那个倒楣鬼……阿野兴奋的左顾右盼。

原来他就是那个无情无义无耻下流负心薄幸、害他们无故被诅咒的千古罪人!众人苛责的怒光用力射向前张後望的阿野,花欣掩额频在心底哀号。

「哇,好帅哦!」

「真的很帅耶,难怪她们要为他争风吃醋……」

「拜托,你们有病啊!就是有你这种女生,他才有恃无恐的把睡女人当成游戏在玩。帅有什麽鸟用?!人格那麽龌龊,根本就是唔心至极的贱胚,我呸咧!」

「可是……可是他那麽帅、那麽好看,如果是我……也愿意啊……」

「哈罗!同学,天亮喽,你醒一醒。」

「欣,你先过去教训他。」戚水笙对老同学眨眨眼,推走她,抽出面纸帮伤痕累累的呛妹们擦拭著染血的清秀面颊,轻声道:「我们要对自己好一点哦,不要为别人而活,要为自己活。从今以後,我们都不要让壤男生牵著鼻子走,OK?」

其实她知道谈何容易。谁能说死心就放弃?即使圣人也会有想不通透的时候,旁劝者总能把话讲得漂亮又豁达。

事不关己当然能漂亮又豁达,谁不会呢?真能活得潇洒,日子就不会纷纷扰扰。

也许大家都只是不敢面对自己,只好拼命装清高的所谓「大人」吧。

「我知道啦。」较为倔强的呛妹调开眼,泪水抿在发抖的嘴间。

「老婆姐姐,你那麽漂亮,不愁找不到帅哥,我支持你们离开这个禽兽不如的负心汉。拿出勇气离开他吧!姐姐,我也祝福你们,我们互相加油打气吧!」

个性较开朗的一个抓起戚水笙的手,与她痛快三击掌。戚水笙踱开前,动情的抱了下身心受创的小女生们。

依稀看到十几岁的自己,与迷惘逞能的她们重叠了。

呵,那个为叛逆而叛逆的幼稚戚水笙,代表著一段年少轻狂的荒唐史,令人怀念又不堪回首的岁月。

假如生命可以重来一次呢?挥手作别大门口的一场闹剧,临走下百货公司光洁的长廊前,戚水笙深呼一口气,仰望被重重高楼局限的一片蓝天,自嘲笑笑。

她猜,她会选择同样的方式过日子,因为,也只能是那样……呀!不管了,哭一哭、吼一吼心情好多了,明天又是有美好的一天——呀!

戚水笙舒畅猛伸懒腰之际,不慎一脚踩空,乐极生悲地在红砖道上跌了个难看的狗吃屎。

「……去把怪胎抓过来吧,我觉得好丢脸」那种难看的姿式让阿野深深庆幸戚水笙不是自已罩的女人,幸好他对她一直颇有微词。

「水笙同学,你还好吧?」花欣哭笑不得的举步要过去,被同学挥手阻止。

「欣,不要你。」半起身的戚水笙又跨了回去,娇呼道:「我的脚好像扭伤了,快请亲爱的过来扶我过马路。」

「真是麻烦,她那个倒楣的亲爱的在哪里?叫他快点出面搞定她好不好?」阿野不耐烦的搜寻著可疑人选。

花欣无言以对,不知如何告诉她这个一碰女人就起红疹的敏感同居人,其实她同学只是在闹他,谁教他出言不逊又不知压低大嗓门!

水笙这个性真是麻烦,不亲近则已,一亲近就惊死人。

是很感谢不易与人亲近的她爱鸟及屋认定了阿野是自家人,但也不要三天两头呕得他气呼呼嘛,安抚暴躁狮子可是累人活儿耶。

「咦?那不是王八劲吗?」左顾右盼的阿野赫然一副被铅球砸中的模样。「见鬼了!他是怪胎的亲爱的?!」惊恐的尾音直线飙高。

花欣的视线落向吹著口哨、从百货公司拐停在戚水笙背後的阿劲。

呵呵,欣那口子又变脸了。戚水笙轻笑著正要起身,整个人忽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打横抱起。

「放我下去!」从未被人这样抱过的戚水笙惊呼。

「戚水笙同学,没关系,他是阿野的拜把阿劲,反正我正好抱不动你。」花欣倚日男友身边,呵呵笑著反将挚友一军。

「我没事,请放我下去。」戚水笙停止挣扎,硬生生将到嘴的怒斥咽下,不愿姐妹淘难堪。

「至少看我一眼嘛,嗯?」脚步轻快的越过大马路,阿劲诱哄著,凑到浑身僵硬的她面前。

戚水笙一瞅那张玩世的痞颜,抑怒道:「我看了,阁下可以放人了吗?」

「自然可以。」阿劲行了个优雅的宫庭礼,把她放在花欣身畔。

「喂,这表示淫魔劲不是她倒楣的亲爱的吧?」女朋友笃定的点头,让阿野一时间不知该为谁高兴才好。

戚水笙馀怒犹存地轻蹙细眉,下意识迥避那张太过轻浮的俊美笑脸,惊鸿一瞥中,忽瞥见对面的百货公司走出一个西装笔挺的清冷身影,那人正瞬也不瞬的关注著这方。

为什麽……他会在这里……他都看到了吗……

戚水笙脸色刷地惨白,心乱如麻地想找个地方埋起来,唇却下意识一凛,冷凝著愤怒的眸子迎视回去,倔强的娇容渐渐盗汗、失血,心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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