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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49)
作者:仙贝瑞拉 阅读记录
段非顿悟:“所以空出来的这一个小时发生的事,就是她自杀的原因。”
话落,魏语晴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小莫打来的电话。
“魏组,新发现。”
闻言,魏语晴开了免提:“说。”
“有一段视频,发你了,正在传送。这视频是从蒋一鸣的电脑里找到的。”
魏语晴等了会儿,点开收到的视频,把电脑推到中央,一群人凑了过来。
视频是偷拍视角,镜头有些晃动,狭窄的门缝里看到有两个人。看了会儿才看清,是胡雨珊和张缙儒,在学校办公室,张缙儒是商学院的副院长,有单独的办公室。
视频里,胡雨珊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似乎是在修改论文。
张缙儒站在她身边,又挪到她身后,手突然覆盖在她握着鼠标的手上。胡雨珊想抽回手,没有抽动,被死死握住。张缙儒压低身子往她身上凑,侧过脸几乎亲到她。
“来,你看看,这一句,这么写是不是不太专业啊?”
恶心。
时见微挨着魏雨晴坐,看到这,攒眉蹙额。其他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段非咬牙切齿:“衣冠禽兽,为老不尊。”
看了不到三分之一,魏语晴抬手,啪的一下合上电脑。
“原视频在谁那?多少人看过这个视频?”
小莫的电话没有挂,听见她问话,立马回道:“原视频在蒋一鸣手机里,他说他电脑备份了一份,给陈扬发了一份,只有他们俩手里有。”
“确定吗?”
“确定,我们这边已经找过陈扬,有一份完整的笔录。他交代了当天下午的所有细节,包括这个视频。”
小莫说,“他约胡雨珊在天台见,想求复合,但胡雨珊没同意。他恼羞成怒,掐胡雨珊脖子的时候,把这个视频翻出来给胡雨珊看,语言羞辱了一番,就走了。”
挂断电话,魏语晴的脸冷得可怕。
一股沉重的气氛在会议室里荡漾。
所以。
被追求者强迫、被前男友羞辱、被导师侵犯留下视频,这一桩桩噩梦在同一天欺压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最后,她决定为这一切画上句号,选择了结束。
-
忙完一整天后续的事,时见微交完报告,存档好案件笔记,准备下班。曹叮当和秦萱在走廊里碰见她,叫她一起去吃饭,在隔壁抄手店。
她没有胃口,婉拒了两个人,捧着手机打车。
大脑一旦空下来,思绪就飘到案件之外。那些尸体传达的具有指向性的信息,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
眉间卷着乌云,无力感从心底升腾起来。
朝抄手店走,曹叮当一步三回头。
秦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时见微双手插进羊羔绒衣兜里,半张脸埋在衣领,垂着脑袋,模样乖巧地站在街边等车。
她有些放心不下:“她是不是因为胡雨珊的事,有些过不去。”
曹叮当叹气:“师姐不只是主刀法医,还是目击者。结果死者是因为精神暴力导致自杀,连一个可以绳之以法的凶手都没有。师姐肯定难受死了。”
“那更不能让她一个人呆着啊,万一钻牛角尖怎么办?”秦萱说着要折回去找时见微,被曹叮当拦下。
“诶诶诶,萱姐,开导师姐这种事有最佳人选。”
“谁啊?”
曹叮当噼里啪啦敲着手机,发完消息转过去给秦萱看了眼,得意地弹了下舌,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严教授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被念叨的人此刻正坐在桐大行政楼的办公室里,喝着刚泡好的白毫银针。
纪信坐在他旁边,问他胡雨珊的事。
办公室里其他三个工位已经没有人,只剩下骆成舟一个人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偏偏另外两个人悠然自如,当他不存在似的,喝茶聊天。
骆成舟瞄了他们一眼,继续盯电脑:“你们俩谁能过来帮我写点,今晚这顿饭能不能按时吃上就看你们的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天到晚打不完的电话、联系不完的人、写不完的文件,他快死在工位了。
纪信喝了一口白水:“你吃不上,关我们什么事?”
他没有喝茶的喜好,尤其还是傍晚,怕睡不着。
骆成舟:“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说出零下二十度的话的。”
“少说两句吧,能在这儿等你就不错了,我的账还没和你算。”严慎放下杯子,续了一杯茶。
骆成舟抬头:“什么账?”
严慎:“在我妈面前胡说八道的账。”
“……”
骆成舟心虚闭嘴,把脑袋低了下去。
放下杯子,严慎低头看到曹叮当发来的消息,眉间轻拧。他起身出去,给时见微打电话,无人接听。
“你们先去吃饭,我有点事。”门推开一点,严慎没进来,在门口说完就走。
骆成舟猛地抬头:“什么事比吃饭重要啊?诶——”
办公室的门已经关上,把他的话隔绝在室内。他欲言又止,看向纪信,“什么情况?”
纪信耸了下肩:“我哪知道。”
-
曹叮当在微信里说得还挺严重,全是扎眼的感叹号。说这个案子对他师姐的打击太大了,一蹶不振,连爱吃的红油抄手都不吃了,担心她钻牛角尖,一个人出什么事。
出了行政楼,严慎朝停车的地方走,边走边打电话。
能打通,但没人接。
路灯忽明忽暗,操场热闹的声音远远飘过来。
拉开车门,严慎刚要上车,无意间抬头,隐约看到不远处教学楼的顶楼站着一个人。他顺手把车门关回去,往那边走了几米。
看清楼上的人,他凝眸蹙眉,心顿时悬起来,长腿迈开冲进教学楼,一路上了天台。
“时见微!”
把人从天台边缘拽回来,严慎的声音沉得可怕,“想干什么。”
他皱着眉,神色紧绷,语气稍微凶了点。胸腔里团着起伏的气,但被他克制着压了下去,倾泻出来的,也不过十分之一。
外语学院教学楼天台的警戒线还没拆,昨晚大风,警戒线被吹断了一条,堪堪飘在地上。
她站在天台边缘,胡雨珊站过的地方,手抓着矮墙,半个身子探出去,脸侧的发丝被风吹乱。
“没想干什么,只是想感受一下,从这里跳下去需要多大程度的绝望。这个地方这么高,风大,还冷。”时见微低垂着眼眸,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声音压了压,带了些委屈,“疼。”
担心她,他抓着她胳膊的手有些用力。严慎松了点力气,拉她到天台中央的长凳坐下,屈膝蹲在她身前。
他的声音缓下来,没有方才的急切:“没办法说服自己?”
时见微咬了咬下唇,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
严慎:“为什么?”
微抬眼眸,时见微盯着他的眼睛,安静地看了几秒,笃定道:“你知道。”
“我猜的和你亲口说的,不一样。”
要听她说,也要她说出来。
“大学教授,为人师表,干那种禽兽事。”时见微哂笑一声,愤懑地骂了一句,“我还觉得他儒雅,雅个屁。”
话落,听见一道气音低笑。她看过去,本就生气,这下更不高兴了,“笑什么?”
严慎收了点声:“痛快了?”
“还行吧。”
“再骂一骂?”
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再骂一骂,痛快了舒服了才好。不像他会说出来的话,偏偏没那么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