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爱债主(19)

第七章

医护人员将针头扎进舒皓宁白皙肌肤里,利落地完成注射工作,然后,速速收拾医疗器具,随着陆征离开气氛紧绷的卧室。

“她要有事,我不会饶你!”站在床边的江之中恶声恶气地开口。

坐在他后方躺椅的邢少溥,双眼直直地定在舒皓宁的侧脸,字句尖涩地道:“你担忧自己的种活不成吗?”眸光闪过冷冽,他的醋意像把忿恨利刃,多么希望砍了让她有孕的江之中!

江之中猛地转身,大步一跨,单手揪住他的领口:“邢少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大男人犯嫉妒最是难看!何况那孩子死活跟我无关,你要诅咒自己的骨血是你的事,别三言两语轻贱皓宁的人格!”

邢少溥一诧,全身血液几乎凝滞:“你……什么意思?”诅咒自己的骨血……江之中这活让他思绪紊乱。

“哼--”江之中冷笑,一把甩开他,“皓宁腹中的孩子是你的,你不至于不明白吧!”

邢少溥一愣,随即激动地起身,重复江之中的动作,一手揪着他的衣领襟口:“你少胡扯,我两个月没碰她,你当我白痴吗?”他斥喝。

江之中拨掉他的手,半眯起眼,嘲讽意味十足地看着他。“胎儿快二十周了!五个月前,她能跟谁在一起,你心里有数,难不成你要怀疑你的管家,哼!”他嗤笑。

二十周?邢少溥皱眉,俊脸因江之中的讪笑闪过难堪:“你最好别胡扯骗我!”额际一阵一阵抽痛。他当然知道,邢氏那一段日子,她只跟他,也只能跟他,但那些被他无意中搜到的药……

“江大哥……你在……”舒皓宁细弱的呓语中断他们的言谈。

两个男人倏然回身,同时走到床边--

“江大哥……我要回家……”她张眸,凄楚的美颜只朝向江之中,“我要回家……”她将手伸向江之中,眼睛不再看向邢少溥。

“这里就是你家!”邢少溥冲口而出,大掌先江之中一步抓住她的柔荑,“你想去哪儿?”他硬是闯进她的视野,眸光强势地纠缠她。

她看着他,美眸冷冷淡淡,逐渐呈显空洞。

“不是了……这里早已不是我家了……”她平静带忧伤地呢喃。父母的遗物全拍卖了,什么都没有了,“东方双奇馆”消失了,家也就没了!

邢少溥心一阵紧缩,大掌使劲握住她纤细的双臂,就怕她像仙、像烟,一个呼吸便在他眼前消逝。“别想走!孩子是我的!”他霸道地强调。此刻,避孕药、江之中全被他拋得老远,他几乎感觉到,她体内那股新生的脉动,是贴近他,并感应他和她的生命,诉说那是他俩的结晶!

“不……”她突然挣扎起来,唇色有些许红润,眼睛闪亮,仿佛灵魂重返进入她神智里,“孩子是我的,跟你无关!姬琳……姬琳才生你的孩子……”泪扑簌簌地滴下,新旧悔恨交杂,自从碰上这个男人,屈辱与不堪一刻也不放过她!

“我要回家……江大哥……带我回家……”她失控地叫着,双手与邢少溥拉扯着。

江之中推开邢少溥,扶着她起身:“好,我们回家!这就走,嗯!”他将她虚弱乏力的身躯拦腰抱起,跨步欲往门口。

“放下她,要走你走,她得留下!”邢少溥挡住他们,阴沉凛然地凝视舒皓宁。他想一把夺过她,但医师适才交代--母体疲弱,再受惊扰,恐有流产之虞。这让他只能用说来阻止江之中。

“邢少溥,你是聋子吗?”江之中挑眉,不悦的光芒在眼中跳动,“皓宁不愿留下,你没听见吗?”

“把她交给我!”抑着情绪里的狂躁,他咬牙沉声强调,“要走你走,我邢少溥的女人得留下!”

“走……快走,江大哥快走……”听闻他的话语,舒皓宁呜咽地催促,泪颜埋在江之中胸前,不愿再见到他。

她的举动,引起邢少溥更大的不满:“舒皓宁,你是我的女人。”俊脸的阴鸷加深,大掌紧紧握拳,他竭力克制全身燎烧的妒火。

江之中不以为意,牢牢地将舒皓宁护在怀里:“这时候才说她是你的女人,未免好笑!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先前对她的怀疑与轻贱吧!”双眼斜睨着邢少溥,他冷冷地道,“让开,别自讨没趣!”

邢少溥瞪了他俩半晌,然后泄气似的踅回躺椅,不再阻挡他们离去。

“都走!要滚快滚!”他低吼,生气烦闷地抽起烟。

江之中低哼,跨大步朝门走去,出门时与正要进房的陆征擦肩而过。陆征瞥了眼蜷缩在江之中怀里的舒皓宁,诧异片刻,几乎要伸手挡下他们,但邢少溥一声叫唤,陆征便倏地进房,让他们离去。

“邢先生?”陆征走向他,“舒小姐……走了。”邢先生找了舒小姐那么久,好不容易引她出来,竟这么就让她跟江之中离去,这……

“陆征,跟着他们!我要知道她的住处!”邢少溥吐了口烟,沉沉的命令打断陆征未问出口的疑惑。

陆征回神,随即颔首应声,便又退出房外。

邢少溥起身,走到拱形窗边,叼着烟,缓缓呵吐。白烟一线飘向窗外,他的视线同时落到楼下。江之中正抱着她上车,没一会儿,车子扬长而去。邢少溥脸色沈暗阴冷,长指捏熄烟头红热火光,弹往窗外。血液里狂嚣的天性跃跃躁动,什么都阻制不了他!

夺回她,他势在必行!

与邢少溥见过面后,她的日子似乎不再平静。空气里似乎有着诡谲的变化,让她老觉得他的气息缭绕在身边。

夕阳余光射进画室,舒皓宁停下上油彩的动作,迅速拉上窗门锁紧,再将所有房间的灯打开。天就要黑了,江之中有新工作,无法再陪她。空空旷旷的屋子,只有她一人,但她总是嗅到那个男人的狂霸气息,仿佛他乘着夜,一步步朝她而来,想侵噬她的梦境,重新占有她的思绪,笼罩她的生活!今天,是见过他后的一个礼拜;今天,更是那种诡谲奇异的感受最强烈的时刻。

“叮、叮!”烤炉跳了两声响。

舒皓宁定定神,戴上隔热手套,取出烤得香脆的全麦面包,倒了牛奶,准备吃晚餐。

“有孩子了,还吃得这么随便!”熟悉的低沉男音在她背后传开,“还是你只为江之中做饭?他不来,你就不做?”

舒皓宁一惊,手上面包掉回盘里:“……不可能……”她喃言。窗门她全锁上了,这屋子不可能有人进得来。

“对我而言,没什么是不可能的!”邢少溥双手握住桌缘,将她围在餐桌与他之间,“我要到哪儿,没人能阻止,何况几个烂锁!”他在她润白的耳畔沉言,唇有意无意地碰触她。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屏着气,双手握拳置于桌上,情绪极度压抑。

邢少溥没回答,唇由她耳畔渐渐吻向她的芙颊,然后封住她的柔唇,舌尖急切地窜入她口中,爱恋、痴狂地纠缠她的粉舌。

她喘着气,眼神被那熟悉的甜蜜逼得涣散,双唇不由自主地吞吮他给予的热惰。

半晌,他离开她的唇,双臂取代椅背环抱住她的身躯,男性大掌抚着她的腹部。“这是我的孩子--”他低沉喃言,仿佛是在提醒她。

她深深吸了口气,纤纤小手颤抖地抓住他的掌,阻止他摸上抚下:“你的孩子……姬琳会为你生……”她哀伤、赌气地说。

邢少溥眼神凛了凛,像是不以为意地说:“现在,我只要你生的!”

她一震,泪水几乎要夺眶:“如果我说孩子的父亲不是你,你也要吗?”这是他那天质疑,甚至以此来伤害她、诬蔑江大哥的话题,不是吗?当时,他是那么地不屑这个孩子,不是吗?

“舒皓宁,别挑衅!”邢少溥额上青筋一跳,语气极冷,但覆在她肚腹的大掌却异常温暖,“我不喜欢你的伶牙俐齿,你最好收敛,别教坏我的小孩!”

她听见他用“我的”二字,泪终于忍不住滑下两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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