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将军的蛊妾(14)

“您看见了没?这些灯火从近往远,处处点得通明,把每处景致都照得好清楚喔!”

“嗯。”她不知道,旁人更不可能知情,只有他自己明白,随着愈来愈阴暗的黄昏时分,他最后一分清晰的视力止逐渐模糊,很快的,他的双眼就会陷入彻彻底底的黑暗中。

“再去买点吃的吧!”不知情的她还一迳想拉他继续逛街。

“啡……”

说时迟,那时快,街道前端的人潮兴起一股骚动。

看不见的郎忍冬本能的将全副注意力集屮在听觉上,仔细聆听,脸色遽变的将华山茶一把拉往自己的身后。

“有疯马!有疯马啊!谁家的疯马跑出来啦?”

原来在这种半年一度的大赶集里,什么都卖,什么都不奇怪,就不知道是谁打哪牵来三匹高人胡马兜售,缰绳辔头却没掌好,性野的马匹竟一齐挣脱了主子的掌握,不受控制的昂首,啡声撕鸣之余,还开始以蹄刨地,在街头奔驰。

久历沙场的郎忍冬有比他人更敏锐的直觉与预感,才能及时将华山茶护到身后,并试图以最快的速度躲到安全的角落。

“啡……啡啡啡……”

尽管失明,不过他仍有杷握可以带着她躲开这场突发性灾难。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慌张屮四下张望的华山茶突然一愣,接着毫无预警的往前冲。

“茶花儿?!”郎忍冬这回可就措手不及,心惊嘶吼,无法视物的他竟然也跟着冲出去。

“啡……啡……”

华山茶不是不知道危机直逼眼前,但是在众人惊慌闪躲之际,她赫然发现有个小女娃因为惊吓过度而痛坐在街头中央,眼睁睁看着三匹胡马狂飙而来……这教她怎么能坐视不管?

“危险!快躲开!”她扑向小女娃,想一鼓作气的拉她离开。

这时,三匹失控的胡马已非常接近了。

一条健臂将华山茶连同小女娃一气圈住,一道高大身影从上往下护住这一大一小,奋力往一旁滚开,另一条手臂则伸指成爪,如流星银扫过那些奔腾的马蹄。

“啡啡啡啡……”嘶鸣声顿时夹杂着痛楚。

华山茶头脸朝下,耳边仍传来那些胡马的啡叫声,当下回过神来,本能的收紧搂住小女娃的双臂,待察觉对方的小身体依旧温暖有心跳,还发出细弱的哭声,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怀里的这个没事了,那……保护她的那个呢?

华山茶登时心下凉了半截,不必多加思索,她也知道是郎忍冬奋不顾身的护住了自己。但是他呢?

“冬爷?”她颤巍巍的试探唤道。

“嗯……”声音有些含糊,不过郎忍冬应答了,“你没事吧?”

“妾身没事。”华山茶释然的松口气,“这娃儿似乎也没事,真是太好了。”

“娃儿?”

“是啊!妾身就是想冲过来救这个小女娃的嘛!不过妾身还真是没本事,想救人却没那能力,不过幸好有您在,冬爷。”她开心的笑了,“您及时救了我们呢!”

“嗯……”耳听为证,察觉到她那惊魂未定但大致无碍的口吻,以及顺畅无滞的气息,郎忍冬终于放心了。

一放心,他原本紧绷的精神便跟着松懈,整个人突然瘫软,将好不容易抱着小女娃欲翻身坐起的华山茶压个正着。

“哎!您这是……”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不知何时,帷帽已经脱落他的头顶,不知去向,而他……满脸的鲜血淋漓!

“冬爷?!”

她所得到的回应,不再是他低沉沙哑的嗓音,而是他气若游丝的呼息。

“嗯……”

第六章

事过境迁,众人不免心惊的谈起这桩大赶集中的意外。

“这可是我亲眼目睹的,那三匹胡马冲向一个小女娃,然后那名姑娘冲上前想救人却没能成功,最后是那个戴着帷帽的大爷凭空现身,一臂一把带开她们,险险躲过这一劫。”

“这我也有听说呢!然后那三匹胡马突然啡声连连,接:一连三倒地不起,很神奇的事呢!”

“应该说那位大爷很神奇!你们都没看见那善后现场,三马十二蹄竟然全都被削去。莫怪据说那三马当下倒地不起,鲜血如泉狂喷,哀鸣猝死,好吓人,好厉害呢!”

“是啊!那位大爷竟然能一边救人一边撂倒三匹狂奔中的胡马,又岂是一句厉害了得?”

“是啊!但是那位大爷是谁呢?有谁知道吗?”

“这个……对,是神仙吧!那种神奇的功夫,一定只有神仙才办得到的,不是吗?”

“神仙啊?有哪个神仙的功夫这么神奇啊?钟魁?关公?吕洞宾?”

“咕!我还三太子或二郎神咧!”

如果能够的话,华山茶倒期盼着郎忍冬是个活神仙,那么现下就不必心急如焚的坐在药堂中厅等候着。

从意外一发生至现下此刻,她的一颗心便悬在半空中,七上八下,全副心神都放在送入内室接受抢救的郎忍冬身上,再也收不回来。

正当她心急难耐,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等下去,站起身,准备硬闯内室一探究竟时,一群匆匆现身的人影教她呆立原地。

“巴总管?白姨?”华山茶惊愕的认出其中认得的脸孔。

“还有毛总管?

您怎么来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请人通知的是冬爷的府邸,巴总管与白姨会现身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毛总管……是巴总管通知他的?但是巴总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主子受伤一事而通知别家的总管吗?

“山茶夫人,冬爷现下伤势怎么样?”毛总管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妾身也不知道,里头一直都没消息传出来……”华山茶原本满腹的疑惑立刻被转移了。

“好,我明白了。”毛总管颔首,接着转向身旁几名做大夫打扮的人,“冬爷此时伤势未明,就有劳各位御医医治。”

“是,臣等定不负皇命。”那几人立刻鱼贯步入内室。

“御医?”华山茶立刻敏感的望向毛总管身后那群武装整齐的壮丁,直觉的脱口而出,“御林军?”

毛总管等人脸色微变,心知有些事是不可能继续隐瞒她了,但是又该对她说多少实话呢?

尽管满腹疑惑,不过迅速衡量事情的轻重缓急后,华山茶一咬牙,“妾身现下以冬爷的性命安危为重,其他的事都不在乎。”

嗯?她还挺识时务,懂得有些事不宜追问的道理嘛!毛总管赞许的看她一眼。

等待的时间是愈过愈迟滞缓慢的,就在华山茶觉得自己将要等到天长地久时,一名御医终于筋疲力竭的走出内室。

“冬爷的情况怎么样了?”她率先冲上前,急切得近乎无礼的发问。

御医不禁愣住,随即不假思索的回答,“冬爷的肋骨和手骨均有轻微断裂的现象,万幸的是没有伤及内脏,也没有大量失血的危险,现下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再经过一阵时日的休养,应无大碍。”

“噢!谢天谢地。”华山茶大喜,强忍已久的泪水终于溃堤,潸潸然布满整张小脸。

白姨沉默不语,怜惜的递上一条手帕。

毛总管则被人延请进入内室,密谈了一阵子,再出来时,一脸凝重的走向华山茶。

“山茶夫人,现下能否拨冗谈谈?”

“是。”华山茶赶忙拭泪。

“但是,妾身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奴才是服侍于皇上身边的内监,小姓毛,请称呼奴才一声“毛公公”即可。”事到如今,毛公公亦不再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服侍于皇上身边的内监?!就算已经有了对方的来头可能不简单的心理准备,但是毛公公的话仍然令她大惊,并立刻联想到另外一件事,“啊!难道冬爷纳妾这件事也是皇上一手安排的?”

“是。”毛公公颔首,“此事说来话长。”

郎忍冬,是金氏皇朝出名的大将之一,又因为与金氏皇室有远亲关系,再加上拥有百战百胜的功绩,令他更为当今皇上器重,可谓当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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