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番外(57)
第二天一早,邬长筠几乎是弹坐起来的,她警惕地快速扫一遍四周,居然在自己家。
“你一个唱戏的,就不能消停点,不是在舞厅就是饭店,真忙。”
邬长筠循声看过去,只见杜召坐在自己书桌前,翻着一本英文习题册。
她垂首,检查自己的衣着。
“省省,没动你。”
邬长筠回忆一番昨日的事,隐约想起来一些:“谢谢。”
杜召没搭话,刚才白解来过一趟,说了些有关邬长筠最近的事,他见人没醒,又让白解走了:“听说你当演员了。”
“跑龙套的。”
“那可屈才了,你该当大明星。”
“有心无力。”
杜召瞄她一眼:“这么谦虚。”他放下手中册子,“有这么缺钱?你要做什么?出国?”
邬长筠没有否认:“嗯。”她下床,又说:“谢谢送我回来,改天请你吃饭。”
“没空。”
“那正好,省钱。”
“还是满脑子都是钱,这么一说我倒想吃了,吃穷你。”
邬长筠听他的口气,不禁笑了。
杜召瞧着她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说话了,认识这么久,好像第一次见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邬长筠看人发愣,问:“怎么了?”
杜召回过神,站起身:“走,请我吃饭。”
“我得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太臭了。”
“去吧。”
“你出去。”
杜召抱臂笑了:“我要意图不轨,你早就贞洁不保了。”
邬长筠白他一眼,拿上干净衣服去卫生间,锁上门。她还洗了头,良久,换好衣服出来:“走吧。”
却见杜召躺在自己床边睡着了。
邬长筠本想把人拽起来,看他沉睡的模样,又有点不忍。
自己也不是没一点心的,如果没有他,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勉强让他躺会吧,反正,这床单得换。
她步子放轻,拿块毛巾坐到书桌前擦头发。
杜召听到点动静,微微睁开眼,温暖的晨光穿过窗口轻柔的白纱,照在她的身上。
他微微弯起唇角,又闭眼眯了会。
忽然觉得,这方寸之地,也有它的美。
邬长筠弄干头发,到床头拿发夹,一边夹着一边俯视床上的男人。
他这张脸,可比那些男演员好看多了。从前没大放在眼里,多看会,是越来越俊朗。
倏地,一只蚊子落在他额头。
邬长筠俯身,想撵走它再打死。
刚靠近,杜召忽然扼住她手腕,用力一拉。
邬长筠整个伏在他身上。
睡意浓的时候,声音也懒懒的,“干什么?想非礼我啊。”
邬长筠一巴掌重重落在他额头,又把掌心的尸体给他看:“蚊子。”
杜召睡眼惺忪,松开她,手滑下去,拍了下她的后腰:“太困了,去,让我睡十分钟。”
“哦。”
……
短短几分钟,杜召竟觉得比平时五六个小时都舒服,他满足地起身,没见邬长筠。
“筠筠。”
“别再这么叫我。”邬长筠从厨房出来,一脸不悦,手里还端着那锅粥,“什么时候做的?”
“夜里,喝点?”
邬长筠将锅歪过来展示给他,只见里头米粒硕大,颗颗饱满,吸透了水。
“行啊,也能吃,省得我请你吃饭了。”
杜召懒懒地笑了:“那还是吃外面的。”
邬长筠把锅放回去:“那走吧。”
杜召跟了上去。
邬长筠忽然停在门前,看到坏得稀巴烂的门锁:“怎么回事?”
“没找到钥匙,只能踹了。”
“……”
“一把破锁,回头给你换新的。”他推了邬长筠一把,“走。”
“等一下,”邬长筠折回房间,拿上小包,把零钱全装上,一个铜板都不留。
杜召看她仔细收钱的模样,无奈地又笑起来。
真神奇,这女人总是能戳到自己笑点。
……
邬长筠带杜召去路边摊点了两碗小馄饨。
杜召也没嫌弃,吃得津津有味。
邬长筠给自己加了点醋,杜召看过去,敲敲碗:“来点。”
邬长筠刚要倒,杜召忽然盖过来,把她直接扑倒了。邬长筠正要骂,杜召快速起身,一脚踢开举刀而来的男人,桌椅倒了一地。
又一个男人持刀砍过来,杜召迅捷闪开,拿起长凳摔过去,掏出枪,“崩”一声,对方倒地。
另一个男人见状要跑,杜召拾起地上的刀,狠狠掷了过去,正中男人大腿。
杜召没要他命,走过去踩着他的脖子:“谁派你来的?”
男人不答,被踩得脸都紫了。
白解一直没走,在不远处看人逗猴,听到枪声赶过来,见是自家主子,赶紧拔枪飞奔而来:“爷。”
杜召瞧脚下这人一身硬骨头,一个字不说,松了脚,朝白解勾勾手:“带回去。”
“是。”
杜召气定神闲地回来坐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睨邬长筠一眼:“没事吧。”
“嗯。”
旁边的小摊老板却快吓破了胆,缩在倒地的桌子后面,又哭又嚎:“我的摊子。”
杜召被吵得心烦:“别喊了,赔你。”
邬长筠过去扶起人。
老板哆嗦地道谢。
杜召扶起凳子,吹了下,重新坐回去:“再下两碗。”
“欸。”老板见这人下手毒,不好惹,赶紧抹了眼泪去干活,绕过地上的尸体,去重做。
邬长筠坐到杜召旁边,也一脸淡定:“你衣服破了。”
杜召抬臂看一眼,还有些血渗了出来,他没当回事:“小伤。”
“可惜了这么好的衣服。”
杜召看向她:“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太可怕了,出这么多血,可别感染了,我带你去包扎下?”
“行了,”杜召眼里带笑,“你确实适合做演员。”
“杜老板捧捧我?”
“不唱戏了?”
“当然是哪行赚钱干哪行。”
“跟着我更赚,考虑考虑?”
“太危险,”邬长筠看向桌上的枪,“万一哪天惹毛了您,丧了命多亏。”
“我不杀女人。”
“可有很多人想杀你。”
滚烫的馄饨上桌,老板点头哈腰:“您慢用。”
“谢了。”
邬长筠为杜召添了点醋:“你仇家不少啊。”
“知道什么叫树大招风吗?”杜召拿起根筷子气定神闲地转着,“从前名扬四海,现在叱吒风云,难免有几个想不开的过来寻死。”
邬长筠一听这话就头疼,干脆转移话题:“好吃吗?”
“一般。”
“那你别吃了。”
“难得邬小姐请客,不能浪费你的钱啊。”
不一会儿,警车开了过来,几个警察声势浩荡地朝他们走过来。
邬长筠看过去:“警察来了。”
“听见了。”杜召淡定地吃馄饨。
警察走到跟前:“听说是你杀了人,起来跟我们去趟警局。”
杜召背对着他们,没有答话。
“站起来!”
邬长筠看杜召一眼,只见他吃完最后一个馄饨,还喝了口汤,才起来转身对着两个警察:“吼什么,也不怕吓着小姑娘。”
警察看清人,立马含腰:“原来是杜老板,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老板,您多担待。”
“他刺杀我,被反杀了,”杜召乜他一眼,“还要去警局吗?”
“不不不,您慢用。”
“把尸体处理了。”
“是。”
“老板,赔你的铺子。”杜召掏出张钞票,随手扔到桌上,又看向邬长筠,“你慢点吃。”
“不吃了。”邬长筠站起身,给了四碗馄饨钱。
老板收下,连连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