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帆抬头准备再次询问齐筝，却只见她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李归帆看见从车上下来的那群人正在靠近。

他们穿着休闲时尚，皆是俊男靓女，然而其中一个年轻男人却是格外亮眼。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那人也正看着他和齐筝的方向。

下一刻，齐筝拉着李归帆给他们让路，撤到一边。

大多数人说说笑笑地路过，顶多扫他们一眼便推门而入。偏偏那个男人改变了行进的方向，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在李归帆惊异的目光中，男人站定，垂眸看着齐筝。

“好巧。”

齐筝安静地同纪怀序对视，礼貌性地笑了笑：“是挺巧的。”

第96章 较劲：我们的秘密

话音才落，就有一群人去而复返，围在了门口向这边看来。

那些还没走进店门的人也放慢了脚步，有些好奇地朝这边打量。

齐筝向周围瞥一眼，对纪怀序说道：“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

纪怀序的手下意识便抬了起来，拦住齐筝的去路。

“等等。”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喑哑，却能听出些微的急切。

齐筝停下脚步，微微蹙了眉头。

纪怀序的手慢慢放下，若无其事地在齐筝和李归帆之间逡巡一圈：“我们包了场，你和你朋友要不要一起？”

李归帆似乎有些惊喜：“好——”

“不用了。”齐筝及时地打断李归帆，笑了笑，“你们团建我们插进去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纪怀序坚持，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秦普也在，你认识的。”

他说完似有若无地看了李归帆一眼。

李归帆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只是眼珠子咕噜噜转着，像在好奇。

齐筝陷入短暂的沉默，这个当口秦普停好车甩着车钥匙走来了。

在看到齐筝后他怔愣了一瞬，随即脚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挪，最后还是没走过来，反而是一溜烟从纪怀序身后蹿了过去，顺带一把搂着那些看热闹的推了进去：“去去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一阵阵哄笑和抱怨传来，又渐远，人群也散去。

唯一有些突兀的，便是一位女孩在人群离开后走了过来。

齐筝还未给出纪怀序回答，纪怀序还想再说些什么，一道声音从他侧后方响起。

“小姐姐你是怀序的朋友吗？你好呀，我是他的同事，崔羽蓝。”

齐筝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礼貌道：“你好。”

女孩的声音清脆婉转，脸庞干净秀丽，发尾的那簇蓝色似是整个人的点睛之笔。她说话时很热情：“抱歉刚才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我是想说你们就和我们一起吧，反正多你和你男朋友两个人也没关系，多两双筷子的事。”

她这话说完，氛围便有些尴尬。反倒是李归帆先接了话头说道：“我刚看好了另一家，我们去那吧。你们玩。”

他依旧笑得单纯灿烂，下一刻歪头示意齐筝一起走。

“真的不一起吗？”崔羽蓝竟是坚持，“我们年纪好像差不多，其他人肯定也很欢迎你们，大家都很热情的……”

“不好意思。”纪怀序突然出声打断，说完才看向崔羽蓝，声音已经冷下去，“我们还有话要说。”

崔羽蓝看着纪怀序的神色，像是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不合时宜，吐了吐舌头：“抱歉抱歉。那我先去那边等你了。”

纪怀序并没有回复，她却实实在在地看着他等了十几秒，才将嘴角拉得更大，对齐筝笑了笑，转身稳步进了店。

“她是秦普招的实习生。”人都离开后，纪怀序解释道。

“嗯。”齐筝客套地回应，又看了看手机屏幕，“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先走了。”

这次齐筝没再给纪怀序拦住她的机会。

***

拍卖会的记录员是个需要心细的活，注意力也需要高度集中，施琅此前叫来朋友专门指导了齐筝和李归帆，所以两人对程序流程上没什么太大问题，最需要注意的便是实际场合不掉链子。

这次的记录员难度没有那么高，因为拍卖会所在的展馆前段时间才升级了最新的智能系统，引进了许多国际最先进的设备辅助拍卖流程，因此这对于齐筝来说是个可以放平心态的锻炼机会。

这是齐筝第一次这么近地观看施琅主持拍卖，在记录员的专属座位。

施琅如今身价很高，已经不再轻易出场，但为了打响工作室的名头，她重新排上了拍卖行程，包括和其他拍卖公司的合作。这也让齐筝有机会多多学习。

作为记录员，整场拍卖齐筝的精神高度集中，结束的时候松懈下来，竟有种双臂发软的感觉。

“累死我了。”李归帆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挪到齐筝的身边，甩了甩手，“施老师语速好快啊，听得我都紧张了，比视频里还让人上头。”

齐筝笑了笑：“你也瞻仰过施老师的经典画面？”

“当然，不仅看过还看过很多遍。”李归帆撑在齐筝面前的桌面上，抬起另一只手比比划划，“那叫一个潇洒。”

说罢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垂头问道：“你以后是不是也会像施老师一样？”

齐筝随口答道：“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能力的，我加油吧。”

“我觉得你可以。”李归帆自信满满，“你虽然私底下话不多，但你那个电台挺……”

他很快意识到什么不对，戛然而止，闭紧了嘴。

齐筝抬眼看过去，心下了然，面色未变：“原来你还是我们的听众。怎么样，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

李归帆顺坡下驴：“挺好的，我这个门外汉能有什么建议。就是我很好奇，你是超人吗？怎么能这么忙还井井有条的？”

齐筝却不同意：“哪里井井有条了？我感觉时间不太够用。”

“不够用不还是挤出来了？哪像我，放个假要不是我爸逼我来这跟施老师学习，我肯定就是天天打游戏。”李归帆看齐筝在收拾东西，便将手头上的纸笔和电脑也收拾好，一边跟着她往外走，一边说道。

“打游戏也挺好的，起码娱乐了自己。不耽误正事就行。”

“我也这么说呢，但我爸非觉得我不务正业，但我这个人吧不乐意跟家里人较真，他安排什么是什么咯。而且来这认识你也不亏啊。”

李归帆话里有话，齐筝装作听不懂，和他一起向外走去。

她准备先回酒店，和施琅碰面后再一起复盘今天的拍卖会。

但刚走出拍卖场进入走廊，迎面便走来一行西装革履的人，打头的人齐筝并不陌生。

是秦普。

齐筝有所预感，果不其然，第二眼便看到原本落后队伍不少的纪怀序，正从队伍边缘挤出，有朝她走来的趋势。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太远，就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

同样也是个熟悉的面孔，崔羽蓝。

她今天也一身正装，发尾的蓝色也不显得突兀，反而吸引人的目光。

离得有些远，齐筝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纪怀序很快挣开她的手，继续朝这边走来。

再次见到纪怀序，李归帆更惊讶了，下意识便看向齐筝，然而齐筝却没有要跟他说明说明的意思，只是侧了侧身，想要让出走廊的空间等其他人走过去。

纪怀序停在齐筝身边，也没急着打招呼，而是与她并肩而立，等着自己那群以秦普打头的同事怀着好奇的目光离去，顺带朝他挤眉弄眼。

崔羽蓝变成了队伍的最末端，她回头朝齐筝和李归帆扫来一眼，仍旧是微笑的样子，却能看出一些落寞。

“展馆是秦普投资的，也是我现在工作的地方。”纪怀序在他们离开后解释道。

齐筝闻言回头，眨了眨眼：“这样。”

非常平淡的回应，好像是为了回应而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