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皱了皱眉，问他：“你要管我的事？”

“我只是认为，你失去的那段记忆或许非常重要。”诸伏高明对威士忌说道：“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吗？为什么你会失去当初的记忆？”

“那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记忆罢了。”威士忌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找心理医生，事实上，自从被组织洗脑之后，他就很抵触心理医生，总感觉他们都是一群操纵人心的魔鬼。

但是现在，诸伏高明竟然推荐他去找心理医生？

威士忌“嗤”了一声，很是不屑。

“好吧，那就谈谈我为你带来的礼物。”诸伏高明朝威士忌眨了眨眼睛。

威士忌立刻意识到了诸伏高明指的是什么，脸上的情绪缓和多了，说道：“在哪？”

“换个地方聊。”

“哥！”苏格兰有些惊讶，为什么哥要和威士忌换个地方聊？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必须要瞒着他吗？

威士忌则欣然同意：“好。”

两人去了训练场，不过这次并不是为了打架，而是谈心。

相册已经交给小泉狩了，诸伏高明告诉了威士忌，只是在威士忌要去找小泉狩的时候阻止了他。

“矢泽君，可以和你聊聊吗？”

“我没兴趣。”

“不是我想要加入组织的事情。”

威士忌这才停下脚步，纡尊降贵地看着他，问：“还有什么事？”

“是有关APTX4869的。”

听到这话，威士忌顿时皱起眉头，警告诸伏高明：“你最好不要妄图试探A药的信息，这种药物目前并没有完成品，残次品的功效与预期想要达到的效果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况且霓虹的高层那样对你，你对他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吗？”

怨恨？那自然还是有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高层的做法都令诸伏高明感到反感，他也无法昧着良心说自己可以理解。

他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他们。

“你误会了，矢泽君，我并没有要为他们取得A药的打算，那种药物本身便不该存在。”诸伏高明认真地说道：“自古以来，追求长生的帝王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他们自然也是如此，太过执着于长生，会让他们失去人性。”

威士忌眼神疑惑地看着他，问：“你想做什么？”

“APTX4869不该存在。”诸伏高明强调。

威士忌明白了诸伏高明的意思，却觉得对方十分可笑，他就这样一个人跑来自己面前，说上这么一句话，以为就可以影响到他了吗？

“矢泽君，我知道，你是个明大义的人……”

“不，你看错我了。”威士忌可不会承认。

一句“大义”，其中的限制就太大了，威士忌不是一个喜欢被人限制的人，乌丸莲耶都无法完全操纵他，诸伏高明更是想都别想。

他不是警察，不是超级英雄，他甚至还是犯罪组织的犯罪人员，诸伏高明却跑来和他说“大义”，这不是很可笑吗？

“如果A药泛滥，世界将会大乱。”

“A药这种不管是研究还是造价都十分昂贵的药物，本身便不会泛滥。”威士忌打断了诸伏高明的杞人忧天，说道：“你多虑了。”

“如果A药弥足珍贵，那事情就真的会好多少吗？”诸伏高明深深看着威士忌，说道：“你也知道人对于长生有多执念吧？乌丸莲耶的执念你应该早就感受过了，不管是政客还是富豪，只要他们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可以令他们长生的药物，你猜会发生什么？”

APTX4869就是霓虹的辟邪剑谱，势必会引起腥风血雨，为了争夺这种药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含冤而死。

“他们只是知道了组织的研究，便已经对我动手，如果药物真的面世，到了那个时候，你真的任务霓虹不会乱起来吗？霓虹会乱起来，那其他的国家呢？你就可以确保他们国家的人一丁点的消息都摸不到吗？到了那个时候，很可能就是又一次世界大战。”诸伏高明神色严肃，语气认真。

诸伏高明并非在危言耸听，一个国家可以为了石油、黄金、稀土攻击另一个国家。那么为了这样一枚可以令人长生的药物，他们势必会更加疯狂。

疯狂的或许不是人民，但受苦的永远是人民。

“矢泽君，我希望你可以销毁APTX4869的研究资料，彻底结束对它的研究。”诸伏高明对着威士忌深深鞠了一躬，久久不起。

威士忌听明白了，也完全理解了。

但是……

“我拒绝。”他拒绝了。

“我并不在乎什么世界大战。”威士忌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他也从来都不是救世英雄。

“当然，我也不在意是否能长生不老。”威士忌对于“长生”向来抱着调侃的态度。

诸伏高明皱紧了眉头。

“乌丸莲耶让我研究，我就研究了，说起来，研究APTX4869也算是我的祖业了。”关于过去的很多事情威士忌的记忆都已经很模糊了，唯独这一点他记得十分清晰，并且子承父业，继续进行A药的研究。

APTX4869是家族为他留下的产业，尽管目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无法立刻研究成功，但他也绝对不会放弃研究，更加不会销毁。

诸伏高明仍想要劝阻：“或许你可以……”

“诸伏高明，不要再废话了，APTX4869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威士忌将话说得明明白白。

诸伏高明沉默地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

按照惯例般，两人打了一架，威士忌显然对诸伏高明颇有微词，这次下手比之前重得多，只是担心会被苏格兰看出来并没有在脸上招呼。

“这个心理医生我还是要推荐给你的。”诸伏高明递给威士忌一张名片。

威士忌有些不悦，但还是接了过来，看到名片后愣了一下。

尽管诸伏高明说的是心理医生，但是名片上写的却并非如此，这个人非常有名，有名气到威士忌都听说过他的名字。

君特·冯，世界著名的大幻术师。

当然，威士忌更熟悉的是他另一个名字——蜘蛛。

是的，诸伏高明给他的名片就是蜘蛛的名片，他并不是一个心理医生，而是一个通过幻术来杀人的杀手，以前威士忌还和他所在的组织动物园打过交道，因此也清楚他的信息。

而现在，蜘蛛的名片却出现在了一个警察的手中。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威士忌不由问了一句。

诸伏高明微妙地沉默了，半晌后，他问：“君特·冯有什么特殊身份吗？”

“他是个杀手。”

诸伏高明：……

他就知道，他仔细观察了威士忌的微表情，在确信威士忌的表情因为这张名片有些些微变化之后，诸伏高明就知道君特·冯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

啊……是杀手啊。

诸伏高明去看过君特·冯的表演，幻术师不是魔术师，魔术给人的感觉是猝不及防的不可思议，幻术师则更注重视觉冲击，当时诸伏高明去看得是一场火焰表演，他亲眼看到君特·冯化身一只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大鸟，在场馆的顶端飞来飞去。

那很奇妙，真的。

但是那次表演还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插曲，比如君特·冯的造型师非常爱慕他，于是杀死了他的女助手，当时警方对这起案件一筹莫展，是诸伏高明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这才找到了真凶。

这张名片，也是君特·冯为了感谢他才会塞给他的，据君特·冯自己所说，幻术可以入侵人的心灵，因此幻术师也可以说是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甚至君特·冯自己便考取了心理医生的专业证件。

结果没想到是杀手啊。

诸伏高明有些遗憾，他还是蛮喜欢对方的表演，但下次见面他恐怕顾不上看那种光怪陆离的表演了，而是去搜集君特·冯杀人的证据。

“如果你认识他就再好不过了，可以找他咨询一下，或许他可以带你回到过去的记忆中。”诸伏高明面不改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