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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的三十年(22)

作者:一方亭苑 阅读记录


姐姐的辩解成功的将我和弟弟解救出来,母亲气的抓过姐姐要按在地上,扒掉棉裤打屁股。薛琴阿姨进来了,她听到姐姐鬼哭狼嚎的哭喊和我及弟弟的哭声赶过来的。

薛琴阿姨拉开母亲:“你不能这样打孩子,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就是你家春芬的不对,怪不到 孩子头上。兰兰一点没错,做的对,否则下次,春芬不知道要拿走啥呢。”

“这个兰兰胆子太大了,敢拿铁锹把子去敲打春芬家的门,这么小就带着弟弟妹妹去骂大街,二妹做乖巧的一个娃,楞被她带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个兰兰再不收拾,以后可就收拾不住了,要翻天了。”母亲对姐姐的做法极为不满。

“小米呀,兰兰这也是护家呀,有啥不好的,她这个当老大的,我看还是大姐的样子的。你不在家,她可护家了,护着弟弟妹妹,比我家老大强多了,你不喜欢她,给我吧,我喜欢,我带走。”薛琴阿姨一直喜欢姐姐,后来多年过去还想过让姐姐嫁给她家索索,可惜索索对姐姐没有任何感觉。这是后话。

第27章 上火车

姐姐带着我们在小姑家门口闹了一场之后,小姑很长时间不来家里了。

放寒假没几天,就接到父亲的信,父亲说,他好了而很多,打算下周去龙凤镇外婆家,希望我们都能一起回老家过年,他也想过了年跟着我们一起回家。

我们要回外婆家过年了,父亲要回家了,这两件天大的好事,是我们家这一年来最好的消息。

母亲开始着手安排回老家。家里的钥匙交给了小姑,这次是母亲喊回来小姑和小姑父,母亲炒了几个菜,大家一起吃了顿饭。然后母亲把家里一大串的钥匙都给了小姑,请她照看我们家。

晚上,姐姐说:“二妹,走,咱们把家里的好吃的东西都藏起来,换个锁子,钥匙我们自己拿着,不让小姑吃。”

我跟着姐姐开始鼓捣那个平时放罐头和饼干的柜子,我说:“姐,咱们把这些东西都带回老家吧,还可以再火车上吃。”

“妈不让带,说不好带,罐头太重,容易破,饼干自己走之前装满口袋就行了。妈不让带的也不能留给小姑他们,还有,二妹,把柜子上面的粉条全部拿下来,锁这里,还有小房子里的干蘑菇也拿进来。”姐姐在安排,我在一路跑腿干活。

等我们满头大汗的干完这些,得意的睡觉的时候,母亲悄悄的拿出了姐姐口袋里的小钥匙,把粉条放回了柜子顶上,干蘑菇也放回了小房子。

早上,天不亮,母亲就喊我们起床,有矿上直去乌鲁木齐的车。

我们母亲带着我们三个挤在驾驶舱里,司机朱师傅经常给母亲商店拉菜,和母亲很熟悉,自然会优待,否则驾驶舱怎么可能挤大大小小四个人。本来母亲是在车厢上的,朱师傅把母亲喊了下来:“小米,下来做驾驶室,你家三个娃你得管,我开车可看不住他们,你和兰兰一个抱一个就行。”

弟弟坐母亲腿上,我坐姐姐腿上,上车没一会,我和弟弟都睡着了。

大解放车从山上到总厂就用了四五十分钟,这个是十八公里的下山路,再从山口继续往乌鲁木齐开七十六公里,耗时四个多小时才能到达。山路崎岖蜿蜒,冬天又是冰雪路面,非常难走,朱师傅也是非常小心的开着车。

等到了乌鲁木齐火车站,被姐姐喊醒下车,我还迷迷糊糊的呢。

朱师傅是专门拐了一截路送我们到火车站。

乌鲁木齐火车南站人太多,到处都挤满了人。我们跟着母亲进了售票大厅,母亲把我们安排在一个角落,让我们看着行李,她去买票。

当天的票肯定没有了,可母亲说今天必须上车。这个时间正好是中午,弟弟喊饿,母亲拿出包里的饼干递给弟弟,又递给我和姐姐一人一个糖饼子,那是走之前母亲专门烙的。

整个下午,母亲一趟一趟的跑,她去找一个拐弯老乡,邓叔叔和我关系特别好,他的战友袁叔叔就在火车站工作,好像是调度。因为第一次回老家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当天买不上票,是邓叔叔找的袁叔叔,当天晚上就把我们一大群人送上了火车,上车再补票。那次回来,母亲专门给袁叔叔送了两块外婆亲手做的腊肉。

母亲跑了一趟又一趟的就是去找袁叔叔,和袁叔叔一个办公室的人一会说袁叔叔去这了,一会说去那了,反正不在办公室。后来母亲干脆一直在门口等,终于等到袁叔叔回到了办公室。母亲走上前去,还没说话,袁叔叔已经认出了母亲,他已经猜到母亲的来意,没有寒暄,直接问:“小米,几个人,还是去成都吗?”

“是的,我和三个孩子,就老大个子超过了,我们想做今晚的火车。”母亲也简单明了的说明了情况。

“晚上八点多有一趟到兰州的,你到了兰州自己去签票,千万不要找别人代签。”袁叔叔看了下手表:“现在六点半,我七点半过来接你们进站,你就带孩子在售票厅等我,哪也别去。”

我们和母亲就在售票厅的角落里靠着行李等袁叔叔。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飘起了雪花,姐姐和我在踢鸡毛毽子,弟弟靠在母亲怀里打盹,母亲把自己的蓝色棉大衣打开,把弟弟包裹进去。

周围排队买票的人丝毫没有影响我们这个小角落,只是难闻的空气让人窒息。

姐姐要去厕所,母亲让我跟着姐姐一起去。我们出了售票大厅,隔壁就是火车站的公共厕所。那时候的公厕只要用鼻子就能找到。味道太大了。

进到公厕,排队的人都站在砖头上,地面的水泥地已经被黄色的尿铺了厚厚的一层,扑面而来的气味熏得人几乎呕吐。姐姐拉着我转头就出去了,还控制不住的呕吐。厕所外面也是四处都是粪便。姐姐边跑边说:“比咱们那的旱厕臭一千倍。”

母亲见我们那么快就回来了,知道我们一定没解决问题。

一个小时很快,袁叔叔找到了我们,帮着提着行李,他在前我们跟在后面从一个铁栅栏的门进了车站。那是铁路职工专用通道,守门的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看见袁叔叔,都很客气的打着招呼。袁叔叔带着我们直接走到了十二号车厢,上车后,就把我们安排在车厢的最前面的两排座位那里,然后帮母亲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给母亲笑声说:“这几个座位都是铁路内部职工自己坐的,都是短途,一个是吐鲁番就下车了,一个是大河沿下车,你就等他们下车之后赶紧去补票,这几个座位一般不会卖出去,你们娘几个可以放心的坐,我已经给车长交代过了。”

袁叔叔下车了,我们坐的座位一会来了一个小伙子,他很奇怪的问我们:“你们是铁路家属?”

母亲点点头,并不多话。

“我怎么看你们像地方上的,不像我们系统的。我们系统的家属从不坐这个位置,这里是职工专座。”中年男上下打量着我们。

“你管我们坐哪,反正我们也不是不买票。”我从母亲那边伸出头冲着小伙子说。

“哎呦,这还有个小家伙呢,那我说你们现在没买票,没说错吧。”

我们的确还没买票,他的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

“你 还没票呢,火车上允许补票,我妈说车开了,我们就去补票。”姐姐转头愤愤不平。

“哎,大姐,你可别一开车就去补票,最起码等到了吐鲁番再去补,这个时间段没人查票,再说,坐这的人都知道是靠关系上来的,放心吧。”说完这话,小伙子把脚敲在小桌上,靠在座椅背上,又把帽子拉低盖住眼睛,开始养神或者睡觉。

第28章 弟弟丢了

火车启动的时候,又来了一个所谓的铁路职工,大约三十多岁,他看了看我们,然后拍拍躺在座椅上的姐姐:“小孩,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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