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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夫人有官威(稼到好人家之一)(59)



「这只羊是你们的吧!又干又痩没三两肉,牵走牵走,不要来捣乱,拉了羊屎在门口就罚你们银子。」没肉的羊吃了也嗑牙,又刚生过小羊,一定腥得很,宰了也麻烦。

看着丈夫牵了只羊站在大街上,朱小蝉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他好生无奈,大感尴尬。

「阿轩,我们当养羊大户也不错,把羊养肥了肉能卖,羊皮能做羊毛大衣、羊皮靴、羊皮筏、羊皮帽,羊毛煮烂了再晒干能捻成线,织成暖和的毛衣,羊奶加工变成奶粉,热水冲泡即可饮用……」羊的一身用处甚大,连羊角都能制成手工艺品贩卖,羊骨煮熟了曝晒几天再敲碎磨成粉,是很好的磷粉,与草料混和是饲料,撒在田里是磷肥。

虽然听不懂什么是毛衣,什么是加工成奶粉,可是看到她神采奕奕的说起赚钱大计,王秀轩的心窝暖起来,眼神如妻子一般的明亮,笑睨她比谁都耀眼的明媚娇颜。

「啊!我怎么又想闷头赚大钱了,你肯定又要笑我小财迷了。」她懊恼自己太热衷于攒金赚银,才说要当闲散夫人的,立时就忘了。

王秀轩眼露柔情的轻抚妻子嫩白如玉的面颊。「我很喜欢这样的小财迷,你比前几日有精神多了。」

她微羞的轻吐丁香舌。「就你会赞我,不嫌我市侩,满身铜臭,你呀!中了我的情蛊,这辈子只能死心塌地的守着我。」

「我愿意。」为她中蛊,心甘情愿。

她吃吃的笑着,满眼的感动。「你说我们要一直站在县衙门口吗?人来人往像是傻子。」

他把眉一挑,轻勾唇角。「把咱们的羊顾好,这可是你的生财本钱,待为夫前去敲打敲打衙役。」

朱小蝉怔了怔,她手里牵着绳子,母羊朝她咩咩叫,叫得好不凄楚,让她很……闷啊。

「喂!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刚才的衙役很不耐烦,语气带着三分嫌弃,认为他没事找事做。

「我是新上任的知县。」王秀轩面如温玉,润泽生辉。

「你是县太爷……」他愣了一下,但是……「哈哈——别逗了,哪有这么年幼的县太爷,你年纪看起来比我家小儿大不了多少……」

一张就任的公文往衙役面前一晃,他笑声戛然而止。

「你……你真是县太爷?」

「我是县太爷。」他不厌烦的重申自己的身分。

「啊!县太爷来了,县太爷来了,大家快出来迎接县太爷,我们青江县终于有县太爷了,等了三年多了……」

三年多?王秀轩眼皮一抽,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县衙内涌出若干人影,看他们身上穿的陈旧衣物,有些洗得泛白了,他心里顿时飘来一片乌云,涌现不祥,而那片乌云在慢慢扩大,有点沉的往他心头压,重得让人很心寒。

穷乡僻壤出刁民。

其实不然。

青江县虽然穷了点,但民风纯朴,少有争乱,百姓们之所以少有笑容是因为饿的,因为饿得说不出话来,因此也少了热情,少说点话能保存体力,多活几日。

穷,真的很穷,王秀轩没见过比青江县更穷的地方,上一任知县便是被青江县的穷给吓跑的,干不到三个月便不知所踪了,留下空荡荡无人主事的县衙。

这一走就是快四年了,还没一个官员肯到青江县上任,他们一听是穷县便打退堂鼓,不是告病请辞便是想办法调任,县官的空职一直悬着,直到某个自告奋勇的傻瓜。

抚着额的王秀轩头痛不已,苦笑的看着历年来的账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青江县辖内有十三个乡镇,四十三座村落,人口上万,可每年的税收不到一千两。

而这还不包括上缴朝廷的税金,零零总总扣一扣,能用在县衙的银两最多不超过二百两,还得发给县衙内做事的人薪饷、补贴。

重要的是,县内的三座粮仓是空的,若有重大灾情发生,青江县饿死的百姓将会不计其数。

「成主簿,你说说县衙内还剩下多少银子能支使?」他总得知晓青江县到底有多穷。

成主簿是名痩小的中年男子,年约四十岁。「启禀大人,还有五十两,不过……」

「不过什么?」还真不错,能有剩余,不过这一年才过了一半,另外半年的开销要从何取得?

税收分春税和秋税,青江县缴的是秋税,每年秋天一收成后,便卖了粮食缴税,然后缴交国库再拨款下来。

县衙大概会在年前收到朝廷拨下的银两,皇上的美意是底下的官员和百姓过个好年,有钱好办事。

可是收来的税金就那么多,发下的肯定更少,别说铺桥造路,造福乡里,光是县衙的嚼用就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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