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名(110)

……

郭淞起初并未想过要亲临北锡军营议和,若不是双鼓城主过于懦弱以及推卸责任,想他号令着上十六城近半数的兵马,何须这般自贬身价?还有一点,他始终怀疑北锡军此次兵临城下的真正目的,应该不止单纯为了征讨叛逆余孽,因为他们一来那份羊皮卷便丢失了,世事绝无所谓的“巧合”,一切巧合离不了背后那只推手。

至于北锡军的“推手”是谁?他却不敢妄加推测下去,宥连策——北锡——贝岚,完全联系不起来,论跟北锡的交情,他远不足他深厚,且新近登基的女王压根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然排除宥连策,还会是何人偷走了羊皮卷?

不管怎样他来了,祭出上十六城最大城主的名号外带两万良兵强将,面子里子十成十,谅那文弱不堪又毫无领兵经验的北锡主将不得不忌惮三分。

墨渊守在帐外不远处迎来左右副将,首先盯着宥连策,“兹事体大,你将如何?”

“备战吧。”宥连策漫不经心的一句。

墨渊两步上前推他一把,咬着牙在他耳边低语:“我说过这场仗北锡是不会打的。”

“你当我愿意打?”宥连策也推他一把,“此一时彼一时,眼下的形势能不打么?”

“没有女王的手谕兵马不动!”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表情如死敌决绝,咏葭见状过去插到中间,以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的音量道:“疯了吧,在这儿吵?叫旁人看了去像什么话?何况郭淞还在里面。”

闻言宥连策和墨渊双双退开半步,咏葭左右看了几眼,“墨大人,战场上的事儿瞬息万变,坚持原则并不等于墨守成规,现在正如左副将所说已是迫在眉睫骑虎难下,就算听你的不打,下面的将士又该如何安抚?他们都认定‘赢庭’藏在双鼓城中,若你答应郭淞议和,那好,请问他交得出‘赢庭’来么?”

墨渊哑然,想他聪明一世,饱读诗书,偏不谙兵法,更无临阵对敌的经历,冷不防来了个郭淞,他只觉情况脱序并难以掌控,自然免不了一阵慌乱。

宥连策亦看出他不安,本不想多言,却还是补充道:“你大可以放心,我们攻打的是一座城池,不比吃饭喝水那么简单,从筹划到实施作战尚费些时日,不定到那会儿我等的人便已来了。”

“之前你也这么说,结果人来了吗?”墨渊板着脸。

“这次一定来,我保证。”宥连策拍拍他的肩,然后整整战袍,毅然昂首走向营帐。

墨渊问咏葭:“他究竟想干什么?”

咏葭低头叹了叹,“待会儿你便知道了。”

“……”

营帐内,郭淞状似悠闲自得的坐着品茗,门帘撩起光影晃动,立在他身后的两名参将霍然大骇,仿佛见鬼了般浑身僵直,郭淞不解的边抬头边问:“怎么回事……”

话未说全,手中杯盏嘡啷落地,白瓷碎片四溅,他震惊的半站起身,“陛……陛下!?”

宥连策笑晏晏的说:“想不到老城主居然还这么称呼我,真叫我倍感荣光。”

“你没死?”郭淞差点话都说不清楚,两只眼睛粘着宥连策一个劲儿打量,生怕是自己的幻觉。

宥连策展开手臂四下瞧瞧,“莫非这身子是鬼魂的不成?”

郭淞吞吞口水,“你果然没死……你怎么会在北锡?”

“老城主,您这是打算与我斟茶叙旧,促膝长谈么?”宥连策不禁嘲弄。

郭淞一凛,无论他如何死里逃生去了北锡,无论他如何让贝岚女王肯借兵相助,今日他们之间势必只有一人能从这帐中走出去,于是高声喝道:“来呀,取他首级,必有重赏!”

两名参将自是郭淞心腹之人,一声令下马上拔剑相向,宥连策不慌不忙举起佩剑,不待宝剑出鞘,那二人嚎叫着一同扑上来。

宥连策一刻未曾松懈过练习,有咏葭那样高手相伴,武功造诣比原来更上层楼,而且就算放在过去他们亦不见得是他对手,这会儿刚好用他们的血来祭他这柄新剑!

须臾,随着最后一人倒地,郭淞立时抽出长剑,趁宥连策不及喘息狠狠劈了过去,宥连策早料到他有此一招,抬手一挑轻松破了一记剑招,他道:“我的剑术最早师承于您,老师,徒儿现在技艺如何?”

郭淞稳住颤抖的手腕,紧了紧剑柄,“休要得意,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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