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名(131)

宥连策显然没有耐心继续不明不白的等待下去了。

咏葭认为若要离开独岛只有一条必经的途径:海路。走海路则必乘船,现今独岛外海全是战舰,大摇大摆走出包围可没那么容易,估计宥连勋他们暂时躲了起来,等风头过去再伺机逃离。

咏葭在地图上标注出几次怀疑可供栖身的地点,决定去碰碰运气,于是习惯单独行动的她婉拒了凯维委派随行的兵马,一个人出发。

临走前墨渊赶来阻止,他说:“这里虽已被收复,但你毕竟人生地不熟,我知道你艺高人胆大,天不怕地不怕,可万一遇上几个漏网的亡命之徒,受了伤的话,身边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咏葭自然非常感激他的设想周全,可惜她主意已定就不容更改,再说她也想趁此独自冷静冷静,这点她似乎和宥连策很相像,他们均是不愿稀里糊涂得过且过的脾气,他想找到雾如景问清楚为何背叛婚约,而她想弄清楚自由与爱情到底哪个更重要?

这厢刚挥别墨渊没等走到宫门口,一个内侍奉旨前来传召觐见,咏葭不由得望望天,怎么这会儿又轮到宥连策了?

咏葭无声叹口气,跟随内侍走向辅星殿。为方便照顾重病的上王,回归王城后宥连策便住进了上王的寝宫。泽彼富庶,雄霸一方,王宫修葺得自然美轮美奂,精致无比,相形北锡皇宫更胜一筹,虽刚刚经受战火洗礼也无损分毫壮丽。游走其间,咏葭深刻感知到一点,宥连策作为这座王宫乃至一国之主,她与他的距离根本天与地、云与泥。

莫怪贝岚给她封爵的理由便是“有足以匹配的身家背景”,今日看来当真用心良苦。咏葭落寞的笑笑,难保这番“用心良苦”到头来不过“一厢情愿”罢了。

辅星殿中,宥连策伏案疾书着什么,旁边奏折、战报垒得半尺高,泽彼正值多事之秋,上十六城战事未平且朝政荒废又多时,能不叫他忙得焦头烂额么?

内侍让咏葭稍候片刻,接着躬身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他便出来请咏葭入内。咏葭一踏上光可鉴人的地板,立时不由自主整肃一下装容,扯扯两边窄袖,摸摸头发,然后深吸口气,缓缓行至桌案前,俯首行礼:“参见陛下。”

宥连策没抬头,急着写完剩下的几个字,嘴里说:“你等会儿,马上就好。”

咏葭盯着鞋尖微挑了挑眉尾,听他的语气倒与之前并未有何不同,心儿止不住小小荡漾了一下下,直起身乖巧的安静等候,顺便趁机偷瞧他。

其实早已知他样貌不俗,辗转各国期间亦有过华丽衣饰打扮,却不如他此刻穿回王袍英气勃发、俊逸出尘,他活该是天生的王者,无论如何也遮盖不住属于他的锋芒。

宥连策批完一份加急的奏折,眼一扫正对上她打量的目光,两人具是一怔,咏葭急忙撇开还不自在的咳了咳,宥连策则笑起来,摸摸下巴问:“一夜不见,难不成我头上长角了?”

咏葭克制不住面热,耳朵根都红红的,她粗声粗气道:“不知陛下找我来所为何事?”

宥连策听了马上收起玩笑心情,大手撑着桌面问道:“凯维说你要自己一个人去搜寻二王子他们?”

寒意袭来热度骤退,顿时全身透凉,咏葭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人家惦记着什么她再心知肚明不过,作甚还要无妄的遐想联翩?

宥连策不解她何以忽然形神僵硬,便重复了一遍问题:“你真要一个人去找人?”

咏葭掩去眼底的落寞,轻轻点了点头,“是的。”

宥连策起身走到她跟前,问:“你可曾见过二王子?”

咏葭说:“从没见过。”

宥连策叹口气,“没见过便是不认得人,那么就算他打你对面经过你也不知道呀,可你还非要单独行动,一向聪明如你怎会犯下这般简单的错误?”

这倒是一个不小的疏漏,咏葭是这么寻思的,出生帝王之家的人再如何落魄,气度样貌也瞒不了人,好比当初落难的宥连策,她定能一眼识破。

她将心中所想道出,宥连策不知该不该说她太天真,想那宥连勋由小至大作为影子王子一直过着隐士的生活,即使坐上王位也深居简出,不若他家喻户晓,从他和如景隐姓埋名在外漂泊一年之久都未被找到这件事上便可知一二,他甚至敢打赌,常年居住于独岛的老百姓也未必认得出来。

宥连策抽出两卷画轴,先将一卷递给咏葭,后者徐徐展开,画面上出现两个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其一不容错认的正是宥连策本人,另一个想当然就是宥连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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