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跳，轻轻擡手去摸他的额头，“好烫……”

她说着要起身，可腰上力道难以忽略，徐且谧俯身下来，“我不走的，我去给你拿药。”

他没动作，徐且谧无奈，红着耳哄他：“老公……”

过了几秒，他语气很低又含糊地哼，手臂松了下。

徐且谧找準时机，屏着呼吸下了床。

低头时看见自己赤条条的身体，尤其雪白的胸口还印有他清晰的指痕，泛着暧昧的淡红色。

她控制住紊乱的呼吸，欲盖弥彰地一件件把衣服穿回去，红疹好像没那麽痒了。

穿好衣服，她走出卧室，到了门口想到什麽，又返回床头，蹲在祁也旁边，看了看他，亲了下他的额头，“我马上回来。”

徐且谧煮了粥，过程中水也烧好，拿了药片，给祁也吃下去。

他烧的有些神志不清，但模样特别乖。

她给什麽药，他就吃什麽，喂好他，又给测量了体温，37.9°

随后拿过沾湿的毛巾放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徐且谧无声看了会儿他，突然闻到糊糊的味道。

她急忙出去餐厅看粥，已经一塌糊涂了，只好倒掉，又重新熬。

手撑在流理台上，目光看着书房的方向出神。

鬼使神差的，她想起那天晚上，身体不受控制的朝那里走去。

进了书房，窗外阳光明媚倾洒在书架上，她却皱起眉，围绕着办公桌转了转，她总觉得这里应该还有另一个房间，找了半天没找到。

徐且谧心跳不安地动着，舔了舔唇，走到落地窗把窗帘整个拉上，房间彻底陷入黑暗。

再返回，企图找到什麽玄机。

突然眸光一顿，书架下数第三层有个墨绿色的铁盒，被书遮挡着。

可是很高，她费力把椅子滑过来，踩上去踮脚尖要够，终于碰到一点点，可是椅子不固定，滑了下，她没注意要要摔倒时，慌乱扯下几本书，重物落地的声音敲击在地面。

“哐哐哐——”

她心都要蹦出来，下意识跑回卧室看有没有把祁也吵醒。

看着被子里的他还安稳睡着的身影，松了一口气，重新蹑手蹑脚回到书房。

蜷起身子，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把盒子打开。

她神情一愣，因为最上面摆放的是两个人的结婚证。

原来被他收在这里了啊……

刚结婚那阵，她和他提过两次，想再看一看，可都被他用别的话题掀了过去。

她有点不太懂，他为什麽会露出不安和害怕的表情。

像是只要她拿到，她和他之间的感情就变得岌岌可危一样。

徐且谧抿了下唇，拿起结婚证翻看。

她当时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他收走了。

等她仔仔细细看够了，低下头时发现盒子里还有一大摞的飞机票，来不及细查，粗略看上去至少800张，各式各样。

唯一相同的是上面都打了×进行标记。

她翻看了时间，频率很高，几乎一周要去两次，地点是全国各地，美国，英国，意大利，法国……很多很多个国家，每个国家都要走遍所有城市，然后把那个城市的全部医院都找出来，后面全是×。

时间维度上遍布了整个九年。

徐且谧从一开始的疑惑逐渐变得浑身僵硬，拿着那厚厚一摞就像压在她胸口，手指颤抖着，她无法呼吸，像是不敢相信。

眼泪控制不住掉出来，啪嗒滴落，晕湿机票字迹，死命咬住下唇，呜咽出声：“为什麽……为什麽……”

她心里已然明了，这究竟是为什麽。

九年里，他从没有停止过找她。

肩膀哭的发颤，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被泪水模糊，徐且谧用力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再看向盒子里的那个记事本。

那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本子，可是边角因为常翻有了松厚的痕迹。

心口痛的像是刀子在细细割着，不是一瞬，而是在持续，疼的她有些直不起腰，低下身子去看，页面还没翻开。

突然，门外的一束光线打进来，很微小的一束。

徐且谧整个身体顿住，顺着光线去看，可是祁也很快把门掩上，那点光也消失。

她看不清祁也的表情了，只能感觉他个子很高，身形挺拔清瘦，站着的时候压迫感很强。

慌乱间，徐且谧把盒子都扒到身后，拿着东西的手也背到身后，似乎是知道他不愿意让她看这些，所以她本能做出这样的动作，语气仓皇，神情怔愣，“……你什麽时候醒的？”

祁也沉默没说话，走近她，一点点蹲下，蹲下的时候身体晃了晃，直视她的眼眸瞳孔在颤，“你拿结婚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