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更近了些，“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要多久？”

与此同时，咔哒一声，安全带扣入锁鞘，纪鸣舟收回视线，微微扬起笑容。

听见了一声极轻极快的笑意，贝静纯在座位上，手捂着胸口愣了几秒，忘记自己还要问什麽。

咚咚、咚咚......心如鼓擂，抽象得像预言，仿佛有什麽也随着那一声被锁住了。

*** *t**

下了山，贝静纯与袁盈盈彙合。老友记小别重逢，先去常光顾的美美冰室打包鸳鸯奶茶和牛油多士。接着，一起去了电视台所在地——将军澳。

将军澳电视城里五髒俱全，共有17个录影厂和外景场地。其中最大的一号录像厂提供近千个座位，足以应付不同类型的大型节目。

从观光电梯往下望，外景场地的建筑正在施工，教堂边上是一栋拜占庭式的小洋房。还有古装戏必出现的小巷、怡红院、摆摊墟市、宫廷楼宇。

袁盈盈曾在电视台做过两年编剧，对各层各处地形很熟悉。一出电梯，带贝静纯从一处隐蔽的入口径直去了录影大楼。

新一届港姐海选赛“40进20”的环节进行得如火如荼。

化妆间里人声鼎沸，叽叽嘎嘎说话的声音像一头闯进养鸭场。明心听得头大，无聊至极，神情在淡漠与迷离之间。好像有另一个自己从更远的地方目睹这一切，有种置身事外之感。

忽然插进来一句温柔的女声，问，“牛油多士，外焦里嫩香喷喷，靓女食唔食啊？”

明心擡头，镜子里出现两位老友鬼鬼，“天啊——你们怎麽进来了？”她一声惊喜尖叫，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袁盈盈给她看胸前的仿制工作牌，没想到电视台的安保看都不看，一路绿灯通行。

“今天什麽录制安排？”

“才艺表演。”

“你要给评委算命吗？”

明心失笑，她弹得一手好吉他，自弹自唱了一首三毛作词的民歌《橄榄树》。

贝静纯赞她选曲选得特别好，明心的歌喉既柔又具有内在力度，能把这首歌词的内涵表现出来。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明心对她唱，“是这样吗？有没有听出我对自由奔放的流浪生活的怀念？”

“其实我是来自车公庙的小神婆，为什麽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贝静纯被逗笑。

打着采访名号进来的两位老友，给明心带了她爱吃的茶点，三个姑娘在角落里围坐，聊得不亦乐乎。

袁盈盈举手：“采访一下明心小姐，为什麽来参加港姐竞选？”

“感觉应该好玩，试下先。”这麽一句话正正是广东俗语所谓的“贼佬试沙煲——试下先”。

“好玩吗？”

“不好玩。”明心每天都想赶紧被淘汰，大概她是港姐选举至今唯一一位很想原地淘汰然后赶着下班回家的候选人。

但主动退赛的话会被她奶奶骂死。明心奶奶早已入了黄土，据说老太太常常还会进明心的梦。

偏偏这种不羁又带点颓丧的气质，给评委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曲自弹自唱，更让唱片公司制作人都注意到了明心。今年港城的圣诞季异常温暖，明心白衬衫外面套一件立领夹克，清清爽爽。面对镜头，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松弛，本就是种魅力。

被淘汰？不可能。

高分成绩保送前20，在最终总决赛前，要定期集训，应付各种倒计时100日，30日，10日，还要参加电视台其他节目的录制制造声势。

更无自由了，明心在沙发上软软摊成一个大字。

*** ***

电视城，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贝静纯被迫听完好几段现场是非，正奇怪怎麽总有人喜欢在厕所里讲职场八卦，发现门口有道身影来者不善。

“你们是谁？”郭咏慈在洗手间门口截住贝静纯，昂起脑袋拧着眉，观察贝静纯神色，“你是记者吗？明心到底是谁捧的？凭什麽她有单独专访？”

咄咄逼人的语气和向上看的眼神，十足骄傲跋扈的千金形象，让人一看见就知道什麽叫养尊处优。

贝静纯不置可否，双眼无波地看过去。

“她是郭佳良的人，对吗？”郭咏慈稍有些恍惚，自问自答，“没错，肯定是的，我爸总能把女人哄得团团转。”

......送上来的八卦吗？

郭佳良，佳里集团董事长，贝静纯回忆了下，想起来这位应该是二房的小女儿郭咏慈。热衷夜蒲，曾上过几版娱乐新闻头条。

没有岳家当靠山，郭佳良今日或许还是个朝九晚十打工的小会计。“夫凭妻贵”的发迹史早已人尽皆知。郭佳良本人极具才华，深得岳父赏识，把手里的建筑公司交给女婿，就有了后面郭佳良在业内大展宏图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