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蹈火[港岛恋人1988](98)
作者:敦敦敦尼 阅读记录
纪鸣舟把她打横抱起,放到了柔软的被单上。他的动作并不激烈,却深情,又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仿佛天生。
汗水淌过脸颊,碎发服帖地黏在湿热的脖颈,双臂环住他劲瘦的月要,贝静纯听见纪鸣舟呼出的灼热气息,令她几乎战栗着承受他的索求。
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入炙热的漩涡,所有气息和抽泣,悉数被占据。明明没有人捂住她的眼睛,她却就是迷迷糊糊睁不开双眼。
身体深处,有一股滚烫的暖流,不安分地,汩汩涌动着。贝静纯无法理解自己这种澎湃的沖动何处而来?她绷紧了身体,颤抖着,想要这一切。
把彼此融入骨血一般热烈和投入,直到瓜熟蒂落,自己像被大刀阔斧地破开......突如其来的一阵血涌,整具身体都轻了,摆脱了重力,袅袅往高处飘。
贝静纯睁开眼,倏然清醒:惶然不定的心沉静下来,迟到的大姨妈终于来了。
工作量大,学业繁重,又熬夜喝酒,身体吃不消了,生理周期自然受影响。
拾掇好自己,她没回床上躺,而是来到书桌前,打开台灯,準备写点什麽。
心里头的那把火已经烧着,万一再回到刚才迷离古怪的梦境,她实在没办法面对纪鸣舟。只是微微想象一下,头皮就骤然发麻,完全不知所措。
本来这样煎熬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太自私了。
此刻她的生活已被切换频道,梦境告诉她成年人该有的婚姻是什麽t样子,她只能狡猾地逃避,一瞬放纵的回应已经让他们陷入僵局了。
她害怕某天会被对方激发出内心的恶,道不明的情感宛如爆炸升起的巨大蘑菇云,她不断强迫自己内心清醒:未来好聚好散。
*** ***
凝视亮起来的灯,贝静纯感觉自己从内到外终于渐渐透亮起来。
台灯是纪鸣舟从英国中古市场淘回来的华根菲尔德灯,经典包豪斯风格的MT8,设计纯粹简洁。顶端灯罩为半圆形磨砂玻璃,底部也是切割为圆形的玻璃,透明灯柱可以清晰瞧见内部电线。
跟小时候一样,每当脆弱、困难的时候,她就坐在书桌旁,点亮台灯。朝着光亮的地方,哪怕什麽也不做,也好。
这是她在《碌蔗周报》当半个记者的第二年。职业所需,她接触了不少从事文字工作的写手,每天都有人在放弃写作。
起初她什麽也写不出来,经常大半个小时盯着白色的稿纸发呆。稿纸上只有一行字:【我再也不想干这种无聊的破事了。】
八卦报纸究竟要写什麽?她不过是一名读建设史的大学生。怎麽采访、怎麽提问、怎麽写得有趣,都让她感到焦虑。
小时候,贝秉芳要求她学习画画,还会拿戒尺抽她手心。她也在画纸上写一句以示抗议:【我再也不想干这种无聊的破事了。】
方修揉了揉小女孩炸毛的发顶,告诉她:这种厌倦感来自于失控、迟疑和不自信。欲速则不达,提前放弃让你更早地品尝失败滋味。
她问爸爸:“那该怎麽做?”
“如果换做我,我会选择继续做。在行动中去发现问题,再解决问题。”
方修握着她小小的手,引领她在纸上画出一条笔直的线,一个完美的圆,又画了一栋带烟囱的小房子。
小贝静纯有些出神,经过她的笔,原来能创造这麽多可爱的东西。
同理,越是八卦的新闻,越考验记者如何去表达。
迄今为止,贝静纯学到的是:不要试图去写出什麽,打动读者很大程度靠的是共鸣。
这就是为什麽精彩的八卦新闻能博眼球,得到各种各样的争议。
她选择去写,写下第一个字,第一行话。在写作中发现问题,再解决问题。一直写到了现在。
贝静纯逼着自己再胆大一点,跳出固有的框架,写她想写的。紧张还在,焦躁也还有,但她没停止。
“崩塌就重建吧。”
也是方修对她说过的话。
父女俩喜欢在一起揣摩各个时代的建筑图,见到已经不存在的古遗迹,贝静纯感到惋惜。天啊,多麽伟大的杰作!这是全人类的损失!
方修微笑,“伊莎贝拉,崩塌就重建吧。正是有了前人的经验,我们会更谨慎,也更奋力。”
小腹隐隐抽痛,贝静纯收起回忆。
怀念起纪鸣舟昨晚掐在她腰间的手,源源不断的热量传来,意识与理智逐渐回到她的躯壳里,克制住意乱情迷,她松开双手。
感应到她的动作,他也站直身体,手慢慢握成拳离开她。
“我想说明......”她听见自己说话声,有些干涩,“那个......就算加速进程,也没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是合法夫妻。异性相吸,像磁铁南北极一样简单的原理。我是自愿的,不需要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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