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她脑袋，笑着说：“这事儿不难办，别多想。”

“不会分开。”

谢忱则垂眼看着她，林惟溪想说的话出不了口，点点头。

她希望这件事可以快点过去，但总是事与愿违。

飓风没有停止，甚至愈演愈烈。

那晚，林惟溪的同桌发给了她一张照片：【这是职高旁边的一面墙，今晚被人喷了漆。】

林惟溪甚至没敢点开那张图，她呼吸发沉，孙宁雪又发来：【反正最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大概猜出是谁做的了。】

【这张图上最左边的那个人影是黄凯，就是李绍元的人，谁都知道李绍元和职高混成一片。】

李绍元，林惟溪想起来了。

谢忱则和他动过手。

林惟溪点开那张图，黑色的油漆像是张着嘴吞人的魔鬼，肆意的张狂的叫嚣着，挥舞着爪牙。

耳鸣突起，林惟溪愤怒要压不住了：【他们这样没人管吗。】

孙宁雪：【谁管啊，这片墙就是职高的，职高那几个刺头什麽都干过，还有进去过几天的，老师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孙宁雪：【你们想象怎麽解释吧，谣言能杀人的。】

林惟溪低着头，手指抵着那行字眼尾通红。

晚上吹了风，情绪激动，她太阳穴疼了一整夜。

这件事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林惟溪的预料範围，第二天一早，老师讲谢忱则喊了出去。

他前脚走出教室，背书声后脚就停了。

林惟溪堵着耳朵讨厌不想听见那些关于他的议论。

谢忱则消失了一上午，林惟溪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里怎麽了，他只回了一句话：【好好上课，不要分神。】

林惟溪放下手机，第一次感觉她和谢忱则距离这麽远。

她什麽都帮不了。

后来林惟溪才知道梁嘉佑来了，这件事对学校影响蛮重，一中是想出状元，但名声对一中更重要。

他们需要一个解释。

晚上八点，林惟溪拨通了谢忱则的电话。

“喂。”他声音有点哑。

林惟溪听见他的声音眼框不由得红了，像是吞了一整颗酸葡萄：“谢忱则。”

谢忱则笑了：“怎麽了，在担心我？”

没心情跟他调笑，林惟溪问：“你怎麽样了。”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声音隔着电流变得不真切：“陪你演了这麽多天，就是怕你这样。”

“我不在意他们。”他情绪听着毫无变化，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淡漠：“我只在意你啊。”

最后那句话和外面的风声一起几近于无。

可林惟溪觉得胸口更闷了。

她张了张嘴，什麽声音都没有，他不想她担心，林惟溪选择了不问。

“那我什麽时候能见到你。”

他轻笑：“明天吧。”

林惟溪说好。

但谢忱则却食了言。

那个位子空空如也，打量的目光却很多。

林惟溪接到一个电话，归属地不是嘉南。

梁嘉佑的声音透着陌生，他开门见山：“你能替我说服谢忱则吗。”

游戏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结束, 冷空气来袭，林惟溪下楼看见凋谢枯黄的花苞，手环住双臂抱紧衣袖。

今年的嘉南比往年要冷很多。

林惟溪从后门走进教室, 习惯性的将谢忱则桌上的卷子放进自己书包，帮他一起收拾好。

一场考试接着一场考试, 时间就在纸张的翻页声中溜走。

刚开始林惟溪还听到一些好奇，他怎麽没来, 是不是以后也不会来了，所以听到的话可不可以理解为全是真的。

说法最混乱的时候学校出面了, 班主任在课前两句话就让谣言制止。

“这件事学校会严肃处理, 谁再跟着传播就一起开除。”

开除两个字太严重，像一块沉重的木板压在尖刺上, 恢複了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职高那边虽然管不住嘴, 其他地方都清理了干净。

不出意外是梁家处理的。

林惟溪想到了梁嘉佑的那通电话。

“我希望你让谢忱则回他该回的地方, 组委会的调查结果很早就下了，和他无关, 但有些事情需要他一个态度。”

“他的教练和律师一直在联系他, 其实谢忱则挺喜欢射击的, 你没见过他之前的样子，所以不会明白他能变成现在还挺不容易的。”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继母刚好怀孕，他和谢峰的关系一直很差，各种事情堆在一起确实烦，所以我们同意他来这里了。”

“但他昨天跟我说他不想回去了。”

一片叶子落在眼前，林惟溪听到很长时间的一段沉默。

“我们很少插手他的事情，但有些事总要处理完, 他不属于这个地方。”梁嘉佑很平静：“起码现在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