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收回视线，看向楚沁，脸上没什麽表情，口气冷漠地问：“不冷吗？”

楚沁似乎不确定方北是在和自己说话，反手指了指自己，“你是在问我吗？”

方北白了她一眼，“不是。”

说完，方北转头往回走。

“方北——”楚沁急得出声叫住人。

方北的脚步没有停留，甚至连停顿都没有。

楚沁看见方北离自己越来越远，犹豫了两秒，擡脚追了过去。

但她没有拉住方北，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直到跟着她走到西楼的门口。

方北走进门，楚沁没跟进去。

她站在门口，不敢踏进去，连眼神都不敢往里看，就像宅子里有什麽会让她感到恐惧的东西。

可她也没离开，因为方北也在这栋宅子里。

楚沁的脸上交织着害怕和焦急的神色。

方敬贤走到她身后，温和地说：“进去吧，方北不是在里面吗？你不是想见她吗？”

楚沁这才壮着胆子往里面看了眼。

方北已经穿过大厅，往楼上走了。

楚沁看着她即将消失的背影，咬了咬牙，最终走了进去。

看到楚沁肯进屋，方敬贤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方北来到二楼，楚沁跟着她也到了二楼。

方北走进房间，她这回没犹豫，也跟着一起进了房间。

方敬贤让佣人都散了，自己则和沈纵，隔了一段距离，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方敬贤心里始终惴惴，怕楚沁突然又发起疯，做好了随时把两人拉开的準备。

而沈纵虽然看着淡定，但目光始终紧盯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方北反而是最淡定的，她来到房间后，直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然后往边上让了两步，示意楚沁躺上床。

楚沁的目光从床上移到方北脸上，她明显在抗拒，不知道是抗拒这张床，还是抗拒躺在上面。

方北才不管她在害怕什麽，她没什麽耐心地说：“现在已经快三点了，你和我都应该在各自的床上睡觉。”

想到什麽，她懊恼道：“我明天上午有个会，得早起，所以我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发疯。”

“是啊，已经很晚了，大家都要休息，小北他们明天还有工作，”方敬贤劝道，“你有什麽话想和小北说，明天找个时间，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行吗？”

方敬贤以为，楚沁从医院回到方宅后就一直闹着要见方北，是有什麽话要和方北说。

他知道不会是什麽好话，毕竟沈纵和方北的事，从一开始楚沁就十分抵触，更何况她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她会做出什麽事情来。

但方敬贤也明白，如楚沁现在这般，越是阻止她见方北，难保她不会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跑去找方北，到时候后果更严重。

楚沁看了眼床，再看向方北，她在犹豫。

但方北不给她犹豫的机会，她转身就走。

楚沁心急下拽住她。

两个男人的心立马提了起来。

好在楚沁马上就松开了手，她偷偷瞄了方北一眼，脸上满是惶恐。

她知道方北不喜欢自己，也不喜欢自己碰她。

可是……

“方北，”楚沁期待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吗？”

方北很干脆地拒绝：“不可以。”

方北原本可以不用来管这档子閑事的。

对她来说，楚沁是病了还是疯了都和她没关系。方敬贤和沈纵有义务有责任照顾她，但她没有。

哪怕楚沁现在说，方北你走了我就会死，死得很惨，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可方北转身时，却听到楚沁说——

“方北，我每晚都在做同一个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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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是恐惧

◎最深的恐惧。◎

这世上有很多人会做梦。

有人每天都会做梦, 哪怕梦醒后什麽都不记得也很清楚自己做过梦。

还有的人，他们每天都做恶梦。

同一个恶梦。

同样的情节，同样的结局。

他们害怕, 恐惧, 痛苦，绝望。

每天都在无限重複这些痛苦，没有尽头。

方北曾经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