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床很软很舒服。”她机械地说。

“那就好，”他将她睡乱的发丝勾到耳后，目光满含幽怨，“可我睡得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明明说的是昨晚睡得不好，可她却觉得他想对她说的是——

你知道吗，这六年，我每一天都睡得不好。

“沈总……”方北往后靠，可她无处可退。

她身处他为自己安排的房间里，她被圈在他为自己设计的“项目”里。

她早已是他狩猎範围内的猎物，是只红着眼无处可逃的小兔子，只要他愿意，他现在就能一口吞了她。

但大灰狼先生没有吃了小白兔，不仅没吃，他还给小白兔叫了早餐。

正宗的粤式早茶，全是她爱吃的点心。

两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自动过滤刚才的暧昧，甚至还聊了聊后续合作的事。

她原先对接手的项目兴趣不大，不过是完成方敬贤交代的任务，但越是接触，特别是昨晚听到沈纵还有那些行业精英们对未来无人智能技术的畅谈，似乎让她看到了一个令人期待的未来世界。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知道他聪明又努力，可她无法想象，他竟然能创造出一个神奇的科技世界。

“我吃好了，谢谢您，”方北放下筷子，礼貌地微笑，“下次会面我会提前和您的助理约时间，真诚希望能和贵司合作。”

但无论他有多麽出色，光环缠身，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站起身，拿起手机，走到玄关处穿鞋，没看他一眼。

这次他没有叫住她。

餐桌突然发出一声碰撞声，身后淩乱的脚步声响起的同时打乱她的心跳，她握着门把手仅仅犹豫了半秒，就被他抓着肩膀摁在门上。

密不透风的亲吻是试探，是惩罚，是长达六年的思念。

他拉下她背后的裙子拉链，她解开他衬衫扣子，她被他正面抱起，俯身咬他耳朵，“不要去房间，我想试试昨晚让沈总没能好好睡的沙发。”

他当然会满足她的要求，从他叫她“小姐”那刻起，无论她要自己做什麽，他都会去做。

“我错了。”他们在沙发上，她背对着坐在他褪上，反手勾住他脖子，不断仰起脖子，头顶是晕眩摇晃的水晶吊灯。

“什麽错了？”他按住她月要，不让她滑下去，从下到上地深凿。

她不断摇头，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错了，怎麽会觉得他和六年前没变化呢？

分明肩膀更宽阔，四肢更有力，廷送更蛮横。

只有那些话依然如六年前。

“小姐，舒服吗？”

“小姐，是太舒服才哭吗？”

“小姐，要不要我？”

六年前——

“小北，爷爷只要你一句话，你要不要他？你知道，只要你一句话，爷爷都能帮你办到，哪怕他的身份再特殊，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你是方家唯一继承人，所有人都必须为你让路。”

“只要你说你要他。”

“我不要他。”

余韵蕩蕩，许久难消。

“起来吗？”他温柔地亲她后脖颈，细密的吻一路亲到她脸颊。

她趴在床上，累到动不了，看着床头柜上用空的那盒东西。

这是积攒了多少，怎麽就逮着她一个人发洩，也就是她，随便换个人都要报警……

“沈总，”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里唯剩下一片空洞，“我的诚意够大吗？”

身后的人闻言一僵，“你什麽意思？”

她口气懒懒地抱怨，“沈总，既然想上我，昨晚把我叫醒就行了，一整个晚上呢，你想怎麽玩都行……”

沈纵低吼：“方北！”

“沈纵，”她忍着酸痛从床上起来，没穿他为她準备的睡袍，就这麽站在床头，垂眸冷冷看着他，“难道你以为我们睡了，就能改变什麽吗？”

他看着她，突然笑起来。

是啊，能改变什麽呢？

高兴了玩玩，不要了就丢开。

“别再玩这些幼稚的把戏了，”方北说，“不如我们把话说明白，你想要什麽，我能给你什麽。”

“为了项目？”他问。

“要不然呢？”方北说，“难道为了人？”

“方副总说得没错，”沈纵站起来，从旁边拿过睡袍扔在她身上，不再看她，往浴室走去，“既然玩够了，你可以走了，至于合作的事我会让助理再安排时间。”

“沈总尽兴就好……”

十多分钟后，沈纵从浴室出来，方北已经不在房间，他换上衣服，给司机发消息让他过来接自己，走到客厅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