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晨在这条路上问她：“杨杨，你真的不介意陈西原和桑豆吗？”

白杨低着头，目光落在脚尖上，情绪并不分明：“那有什麽办法呢？我觉得桑豆人很好，陈西原……应该也是个好人吧。”

“可说呢，杨珏时和吕文州都说好，桑豆也说好，这是个人啊，还是一个八面佛啊？”应晨她们走过一片绿化，随手薅了一片路边的叶子，放在手里摆弄着，又转头看向白杨：“诶，杨杨，你觉得他人好吗？”

白杨想了想，也笑笑：“好啊，当然好。”

但是跟他在一块已经将近小半年的时间，她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过得不那麽真切似的。要是有一天他们俩分开了，她明白地有种预感，陈西原是绝对不会像吕文州一样，从贵州飞来澄州，只为再交代几句话的。

他或许只会温和浅笑，最后给她一个告别吻，从容离开。

白杨问应晨：“你和杨珏时会吵架吗？”

“会啊，我们隔几天就要吵，你也知道他家是做什麽的，每天那麽漂亮姑娘围在身边，我有时候生气就喜欢去找他吵。他也不好，明明哄哄我就好了，说话还那麽不好听。”

应晨的情绪上来，说着话就把手里的叶子撕了七八块，撇到一边的绿化带里。白杨也没顾上哄她，脑袋里面转悠悠地在想陈西原，她好像从来没见过他生气。

永远都是那副悠哉悠哉，春风拂人面的样子，即便是在她最痛苦，最难受的时候，陈西原还是如常笑着，轻声哄她。

她也不是很能理解他，桑豆怎麽说也跟他在一起过，后来分开又和吕文州在一起了，他们两兄弟的心胸还真是蛮开阔的。就这样，陈西原每次看到吕文州和桑豆，心里就不膈应得慌吗？

白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走在路上下定决心，回去要跟他吵一架。

不是风动

白杨再见到陈西原是两天后，他每次找她来的理由好像都一样，只说去接她来吃个饭，懒得再想别的任何。

六十层的酒店房间里，她穿着灰色长裙靠在椅子上，房间外亮着星星点点的斑驳灯光。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即使见过数不清的面了，她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在心底描绘複刻他的面孔，次数多到像是要把心雕刻成他的模样。

陈西原给自己倒一杯红酒搁置在桌子上，也没有端起来去喝。他静静地，转头看着黑夜下的楼底星空。

白杨一见到他，就舍不得生气了，但还惦念着找人吵一架这事，于是自己给自己别扭住。

他很明显发觉了她脸上表情不对，还是温和笑着，朝她伸了一下手，她就乖乖的走过去，站在他腿间，任他拥在怀里。

“这小脸皱的，快成老太太了，跟我说说，谁欺负我们家杨杨了？”

白杨的食指点在他的心口，皱着眉说：“你。”

陈西原的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臀瓣，音色里一贯的放浪形骸：“怎麽着，前几天没伺候好白姑娘，不高兴了？”

她的脸上涌起些羞愤的红，终于把在心底打了几天的稿子，竹筒倒豆子都说了出来：“陈西原，我前几天去桑豆的店里，吕文州也回来了，他说桑豆喜欢你，你们还在一起过，你怎麽都不告诉我？”

“就为这事？”陈西原脸上的神色甚至不舍得变一下，挑挑眉，双手握住她的腰：“您当时跟个大侠一样上赶着给人解围去了，谁拦得住？总不能等你下来了，歌也唱了酒也喝了，我指着人姑娘跟你说，白杨啊白杨，你猜猜你刚才跟谁在一起唱相逢何必曾相识？我老相好，没想到吧。那你当时不就得给我俩耳刮子？”

经他提醒，白杨才想起了自己到底是怎麽跟桑豆相识的，也想起来两个人还一起合唱过那首相逢何必曾相识。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她的耳朵一红，哎呀一声，把头埋在了陈西原肩膀上，“你那时候怎麽不提醒着我点，太尴尬了吧……”

陈西原抱着她直笑，说：“你那大马金刀的样子，说是去唱歌，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去华山论剑呢，下来时候还甩了沙发上起哄那人俩眼刀。”

白杨在他怀里哀怨了两声，彻底想起来了，只是没想到那天晚上自己那麽“英勇”，按说起来，或许那时候她就开始仗着陈西原的势了。

陈西原伸手拿起酒杯里的酒喝了一口，而后直接抱起来身上的姑娘，把她放到自己腿上坐着，什麽都不再说，轻轻拨开她遮眼的碎发，与她缠吻在一起。

唇上和脸上，都是刚才灼热的温度。

他的嘴唇逐渐向下，落在她的脖颈处，手上动作也从不清白，弄得她忍不住仰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