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凉，你赚大发了，知不知道啊？虞少景完美主义发作了，因而耽搁得有些久。

他回家，发现只有张姨在。

“小景，你父亲说晚上有话同你讲。”

虞少景没在意，他拎着生日蛋糕问道：“知道了，谢温凉呢？”

大中午的，凉凉就收拾东西出门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而虞正南发了很大的脾气，书桌上的物品都被抚下去了。

她收拾残局的时候听到几句，大抵是说让…赶紧滚回自己家。

她声音一下子小了。

“凉凉应该回了原先的家里…”

张姨话还没说完，虞少景当即回道：“好。”

虞少景没有多想，以为谢温凉是在自己家办生日宴会。

回房间拿了自己準备好的礼物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忘记写贺卡了。

真是记着这头忘了那头。

他在心里吐槽道，但嘴角却是翘着的。

他实在太期待见到谢温凉了，更期待把自己準备的礼物送给她。

虞少景匆忙从自己书桌上摆着的笔记本上撕了点纸下来，捎起一旁的黑笔，在上面留了几个字。

做完这些，他立刻出了门。

明明才六七点，外面天幕已黑。

云层压得很低，风雨欲来。

他骑着摩托往她家赶，途中怕蛋糕有磕碰，所以骑得很慢，小心翼翼。

紧接着，他在她门前站定，平複了几息。

然后敲门。

门开后，他看见谢温凉的身影。

她面上表情不显，看见他时什麽都没说。

虞少景问道：“你朋友没来家里玩吗？还是已经结束了？”

“嗯，结束了。”

他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托着礼物盒。

虞少景示意她看。

“先让我进去吧，我好累啊。”

他这时候才发现屋里只开了一盏灯，季淑不在，她一个人，显得有些冷清了。

他把东西都放在桌上，本想等谢温凉自己拆开礼物的，但看她兴致缺缺的样子，虞少景想：还是我帮她打开吧。

他一整天都兴奋得要命，所以没太注意到谢温凉此刻根本笑不出来的表情。

他拉开礼物盒的丝带，将那个琉璃城堡献宝似的捧了出来。

“这是我亲手做的…”

“虞少景，我们分开吧。”

“他们俩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到正轨了。”

他如同没听清一般问道：“什麽？”

“你故意接近我？就为了让他们两个分开吗？”

“是啊。”

他左手不自觉攥着她的衣袖，连忙问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你觉得呢。”

虞少景眼瞳无意识放大。

他甚至难以再直视谢温凉的目光，转过去看自己手上的东西。

是他跟着烧玻璃的老师一步一步做好，想把自己最值得称颂的荣誉、最拿得出手的东西雕琢成世上精致的礼物，送到她面前的。

可是她甚至没有看过它一眼。

“你……”

她很快把他的话堵回去：“和未来继弟在一起，不是很好玩吗？”

“你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麽吗？”

她笑了下，眼中再无往日温情。

话语也平淡，一句很短促的：“滚。”

却让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谢温凉说：“虞少景，你已经不记得了吧？”

“没关系，因为这一刻我只想把这句话还给你。”

“我不想说第二遍，松手。”

他唇线绷得死紧，沉默了很久，眼眶通红。

左手用力到发白，仍渐渐松开了。

他什麽都没说，飞快转身。

那座五光十色的城堡落在地上，清脆一声，顷刻四分五裂。

谢温凉在桌前坐了很久，眼瞳中不自觉盈满泪水，又意识不到、控制不了一般落下。

满地狼藉，她不忍再看。

视线无目的地转到桌上，她终于注意到那个被拆开的礼物盒，里面夹了张边缘不齐的纸条，好像只是随便从哪张纸上撕下来的。

上面用钢笔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

“记住你的景哥。”

虞少景骑摩托，出三环外，在宽广的大道上漫无目的地流浪。

过程中雨点渐次落下，路上只有零星人影。

但虞少景却像根本没感受到似的，他速度拉得很快，发动机的声音轰轰作响。

起初是细密的雨点，紧接着便如同瓢泼般，重重落在身上。

他在雨幕中，觉得自己的心就如同那个琉璃城堡一般，四分五裂，片甲不留。

回去时携了满身淋漓雨意，身影寥落，分外切题。

进门时客厅的灯亮着，他站在玄关时，身上仍在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