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纯看他身上挂着的黑色衬衫还有部分扎在西装裤里，领口大敞，把其他念头都抛开，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陈是从桌下的抽屉里拿了东西出来，转头看见刚才还要离开的女人现在正侧躺在床上撑着头饶有兴致盯着自己。

叶纯反客为主，鳄鱼眼泪掉过了，俨然一副妩媚的小恶魔姿态，朝男人勾勾手指，“什麽东西呀？”

陈是把东西放在了女孩眼前，银行卡和一张泛黄的纸张。

卡还是她之前离开时让向落转交的那张，泛黄纸页上的字迹是她自己的，高三那年她写着逗他玩的“《陈是拯救计划》”他保存到至今。

“什麽意思。”叶纯的声音里夹杂不悦，这是她的罪证。

他早该意料到的，她的不为所动。

“陈是，你把我带到这个房间，是什麽意思？”女孩脸上挂着笑容，丝毫不怕他会做些什麽，她轻声笑着问，“变态吗？”

这个房子陈是回来的不多，要是他人进来不注意的话估计真就得以为这是叶纯的房间里，尤其是他桌上那几张照片，她都记得，明明都是双人的合照他却把照片都裁了，只剩下她，又单独印出来做成相框摆在桌面上。

男人面色如常，这次她说的是对的，只是想布置成一个骗局，以前是棋差一招，现在算是圆满的满盘皆输。

在叶纯耐心耗尽前他终于出声，“叶纯，我不介意”，陈是在她面前蹲下，凑近，声音凉的骇人。

她不清楚陈是说的不介意到底是不介意什麽。

不介意男朋友？不介意她任性妄为一走了之？还是不介意她对他的所作所为。

女人伸手摩挲着男人的耳垂，轻声问，“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对你负责？”

陈是沉默着，叶纯笑话着他的贪心，纤细的手指捏着男人的下巴，“你怎麽一点都没变啊。”

只有叶纯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无非只是在掩藏自己对他的无法拒绝。

叶纯放开他，不想玩了，无论说什麽做什麽眼前的人明明深陷苦楚却又一副如愿以偿的模样。

她摆摆手坐起身，看向他的空洞的眼神却让陈是彻底慌张。

她想装无事，想藏匿情感，想在他面前依旧扮演十八岁的叶纯。

他都可以乖乖配合。

陈是起身坐在床上，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就像大人抱着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叶纯没什麽反应，就依着他的动作下巴搭在他的肩上。

男人伸手关了房间的灯，知道她玩累了，就安抚似的哄着她，把人整个抱在怀里，紧紧环住。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帘的缝隙间透进清晨的光亮。

叶纯没有睡着，她知道自己有多想见到他，越是思念就越不可控，让事情变得乱七八糟，最终还要把所有都交给他收拾，消化她带来的负面情绪后还要继续向她表达爱意。

“对不起。”

叶纯咬着唇把脸埋在陈是的肩上，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身上，她的眼泪总是说掉就掉，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是抱着她，女孩越哭越兇，一遍遍说着道歉的话。

叶纯不愿意见陈是，因为她藏不住，他总是毫不保留地表现对她的爱意，每让她感觉到，她就多一分愧疚，怎麽逃都逃不掉。

陈是是从爱上她的时候内心才变得强大，强大到有足够的情绪一遍遍安抚她。

他的爱会一次次贯穿心髒，成为叶纯想要的更甚生命的存在。

叶纯没有给他好好说话机会，只有现在，他好不容易才把心爱的宝贝捡回来，五年的痛苦像一场噩梦，陈是轻拍着女孩的后背，声音不可思议的温柔，他要的从来不是解释和答案，他想要的只有她：

“叶纯，丢下我你有没有过得更好一点？”

答案显然易见，叶纯瘦了太多。

他在想，既然宝贝离开他没有更好，那能不能给现在的他一个机会，照顾她。

往事在陈是这从来都没有过去，他不敢自甘堕落但另一方面一直止步不前，陶竹的话他这麽多年一直只信一半。

叶纯听见他的话止不住地啜泣，浑身都跟着颤抖，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最后是靠着不呼吸憋着气才停下来。

“阿是，我困了。”叶纯努力地表现出平静。

陈是把她放在床上，克制着没有不敢再有丝毫逾矩。

叶纯睡在床上，陈是局促地靠在沙发上休息。

一晚上陈是没怎麽合眼，论精神叶纯要比他的好，她静静缩在床上，眼睛在漆黑的房间内直直地看向陈是，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她才试探性的起身。

女孩从房间走出去的瞬间陈是就睁开了眼睛，叶纯在客厅看见她的包和外套，依旧选择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