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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勒泰]她有一片荒漠(67)
作者:黎多雪 阅读记录
后来她长大一些,却被母亲一遍又一遍地纠正,婚姻根本无关乎爱,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也可以睡在一张床上,生儿育女,共度一生。
更甚至于,没有爱的婚姻才是最稳固的,爱是这个世界上最虚无缥缈、最脆弱易逝、最难以难控、最不值得信任的东西。
她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在那个寂静燥热的夏日傍晚,她鼓足勇气将父亲和另一个女人在外面同居的告诉了陆谨。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挑破以后,迎接她的将是一场狂风骤雨,或是地覆天翻。
但她的母亲却只是一边淡定地削着水果,一边用眼神示意她扯平裙子上的褶皱,无比平静地说:
“你马上就要成年了,今后会遇到很多的男人,如果你天真地以为某个男人这辈子只会将精力花在你一个人身上,那你注定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除了相机以外,她的母亲在她即将成年之际,给她上的第二课:
永远不要相信男人,更不要相信婚姻,结婚不过是一种最普遍的生存手段,重要的不是结婚对象本身,而是他身上所携带的利益。
就好比高瞻,陆谨看重的从来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身后积攒了几代人的根基,比起在豺狼虎豹聚集的翻译司里浴血奋战杀出一条生路,拥有一个高家的血脉,攫取他们几代人的努力成果,才是最大的人生捷径。
在陆谨的世界观里面,美貌终会迟暮,男人迟早变心,再突出的能力也终有不济的一天,唯有亲生血脉永不背叛。
就像她的女儿之于她。
她之于她的母亲。
寒风不知何时又刮了起来,吹拂过花园里凋敝的草木,也吹拂过那栋门窗紧闭的老房子。
祁正印俯身从信箱底座下翻出备用钥匙,打开身前的黑色大门,擡腿迈了进去。
正如高瞻所言,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宽敞明亮的水晶灯下空空蕩蕩,透着一股熟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窒息味道。
她回到房间,第一件事便是给手机换上电池,拨通了小卖部的电话。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她一声“侠姐”还没来得及脱口,便听见那个才几天没见的哈萨克青年在听筒那头急迫地问道:
“怎麽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她此刻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他微微上挑的眉毛,以及凝蹙起来的琥珀色眼睛。
他应是等了很久了吧!
女孩的心上淌过一阵暖流,稍稍缓解了回忆带来的沖刷,倾身躺倒在落了一层薄灰的床上,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答非所问道:
“因为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这麽说,眸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惊喜,却强压住跳跃的心绪道:
“你说什麽?没听清。”
她隔着电话线一眼洞穿他的心思,抿唇一笑,大度地满足了这个大男孩的小幼稚,又重複了一遍道:
“想你了。”
这下他脸上的笑意才再也憋不住了,隔着遥远的距离层层绽放,开成了一朵明媚耀眼的太阳花。
半晌过后,他敛起些笑意,做贼似的避开柜台后面不住探头打量的小卖部老板,压低了声音沖着电话那端的人吐露心声道:
“我也想你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立刻马上就能见到她,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殊不知,电话那头的女孩也是这麽想的。
同病相怜的表姐妹
秋末冬初的下午,阳光刺眼,落在枯叶飘零的窗台上一片惨白。
祁正印收拾好行李,换了身衣服準备动身去医院,刚下楼,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紧张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但还好,推门进来的人不是陆谨,也不是祁树人,而是她的表姐谢梦含。
两个人年纪相差不过三个月,谢梦含的妈妈陆妍是陆谨的亲姐姐,离婚以后一直生活在老家苏州。
谢梦含十三岁就来了北京,住在两条街外的姥姥家,小时候经常到家里来玩,两姐妹关系不算太亲密,也并不疏远,和和气气地做了十几年的玩伴。
陆谨每每给女儿买什麽东西,也都会顺手多买一份给她。
初中的时候,两个人在同一所学校上学,经常不经商量便穿了同样的衣服和鞋,有时候连头绳都是一模一样的,加上两姐妹长相都随妈妈,许多不知情的同学便误以为她们是亲姐妹,习惯性将两人拿来作比较。
谢梦含生得水灵,一双黑溜溜的葡萄眼亮晶晶的,细胳膊细腿,个子还高,从上学开始,做广播体操就跟男生一起站在最后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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