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该做出反应的那人却始终安静。

诸伏景光坐在另一边，心酸得安慰着自己这样也好，起码不受罪，但又不受控制地有了那麽一丝希冀——这样的剧痛，能不能唤醒沉睡的你？

组织余孽被检察院的人押走的时候，诸伏景光正巧与黑田兵卫彙报工作，顺便打算交上辞职报告。

降谷零这样的状态，身边离不开人照顾，他无父无母，总不能把他孤零零地扔在医院里，诸伏景光最合适。

黑田兵卫拿着这份报告沉默许久，没同意，只批準了诸伏景光的这麽多年都没休过的长假，然后把他轰出办公室。

他自己坐在警察厅门口的台阶上吸了一会儿烟，瞧着组织余孽被同事押走，忽然看见了个熟悉的面孔。

是在审讯室见过的那个人。

那人显然也看见诸伏景光，神情肉眼可见变得慌乱。说来可笑，这人不怕公安警察，却怕死了组织里的苏格兰。

“耽误你一会儿时间。”诸伏景光笑着给同事递过去一根烟，走向哆哆嗦嗦的那人。

“放心。我还不至于大庭广衆下杀人。”诸伏景光语气很平静，甚至还好心的整理一番那人的领口，那人简直受宠若惊，惶恐地擡头看着对方。

诸伏景光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点了点他的胸口，“千万保护好你的脑袋和心髒，我的枪法很準，你知道的。”

诸伏景光回身，勾起一丝笑容。

诸伏景光不会违背警察原则杀人，但苏格兰会。

那人腿都软了，被公安死死拖走。

目睹全过程的工藤新一神色複杂地走向诸伏警官。

“诸伏先生……”

“我还没恭喜你呢，大侦探。”诸伏景光显然没有沉浸在仇恨里，还有心思调侃，“恭喜你被东大法学系录取，这可算半只脚踏进金表组啦，以后努力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警视总监。”

工藤新一耳朵微红，但也没忘正事，“诸伏先生，我这次来，其实是受人之托，跟你谈谈降谷先生的伤情的。”

“你还记得aptx吗？”

景零番外三

宫野志保拿起床尾挂着的降谷零的病历，一张张翻看，“aptx的ap其实指的就是apoptoxin，也就是细胞程序性死亡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细胞自己具备自我毁灭的机能，籍于抑制这种机能的讯息，细胞才能得以生存，不过这种药物不只会引发细胞程序性死亡的现象，还能够增加带调聚反应活性细胞的增殖能力。”

她放下病历，看向工藤新一，“但是，在细胞自我破坏程式的偶发性作用下，使得神经细胞之外的其他组织都退化到成长过程中的儿童时期，这也就是江户川柯南出现的原因。”

工藤新一半月眼。

“理论上来说，aptx具有使所有细胞退化修複的能力。神经细胞的修複也并非不可能。”

诸伏景光只觉得喉头发紧，“也就是说，它可以治愈zero的脑神经损伤……是吗？”

“理论上是可以。”宫野志保双手抱臂，“但你也知道，aptx4869最初只是失败品作为毒药使用，死于aptx的人数不胜数，侥幸活下来的也就我们几人。如果硬要说治愈的概率……我估算一下，不超过百分之一。后果非常不可控，无非就是赌一赌。”

“赌一赌降谷先生会醒过来，还是因为毒性发作立刻死去。”

诸伏景光闭上眼，颤抖地呼出口气，而后坐在降谷零的床边，握住他因整日输液而冰凉的手。

“zero给我扔了一个好大的难题啊。”他轻笑，只是这笑容让在场几位看着都觉得难受，诸伏景光沉默一会儿，“你也不想这样行尸走肉地活着吧，我知道你很痛苦了，但是，再坚持一下，可以吗？”

降谷零没有回答。

诸伏景光攥紧他的手，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他似乎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他低下头，埋在zero血迹斑斑的掌心里，似乎这样就能给他面对一切的勇气。

“我们愿意做这个尝试，志保桑，不要有负担，尽力而为就好。”

宫野志保沉默，她放下手中的病历，声音很冷静，“那我就去做準备了。APTX需要进行提纯改造，绝对不能原样使用，后续的疗程也会很繁琐，诸伏先生请做好準备。”

“诸伏先生……”工藤新一拧动门把手，忽然又想起什麽，转身问，“你刚才对犯人说的那句话，不是真心话，对吗？”

宫野志保对此并不感兴趣，低着头明显已经开始神游天际，似乎开始盘算之后的疗程。

“谁知道呢。”诸伏景光俯身给降谷零掖掖被子，调了调点滴的流速。

“你不会做的。”工藤新一似乎很笃定，“降谷先生也不想看到你毁掉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