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元家的人。”吸血鬼也是满脸不解，“他们使用的绝对不是元家的术法，我们根本没有防备！”

甲板上一片震惊。

还是白木最先反应了过来，走到殷戟身边，“主上，现在怎麽办？”

所有吸血鬼的目光都集中在殷戟身上，这个时候只有他能拿主意。

“姜姮他们暂时不必担心，她们不会被怎麽样。”殷戟当机立断，“去底舱把剩下的尸体都拿出来，我们弃船，连夜走！”

“是！”几个部下随即朝底舱走去。

“还有多余的裹尸袋吗？”殷戟看向白木。

对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去看看，应该有多余的。”

“嗯。把她俩装进去带走，要活的！万一驱魔师来袭，咱们手里也有人质！”这话虽是对白木说的，但明显意在向其他部下解释，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白木很快找来了两个裹尸袋。他绑好尚邈邈和林思渝的手脚，然后把她俩分别塞进裹尸袋中。

“别怕，我不会潜到水面以下，你们俩不会溺水。”白木没有把裹尸袋的拉链拉死，上端留了一个可以透气的缝隙，然后把她俩分别扛在肩上。

殷戟带着一衆下属弃了船，连夜泅水先向南行进了几个小时，然后在日出前上了岸，又奔行数小时，最后躲进了山林中。

当林思渝和尚邈邈被放出来时，感觉全身已经冻僵了。虽然她们穿着厚实的衣服，还裹了层薄毯，但裹尸袋并不保温，她们在刺骨的海水中泡了一夜，上岸后颠簸许久，这会儿除了打哆嗦，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殷戟看着嘴唇已经冻的青紫的林思渝，眉头紧锁。

这片山林是Z市和G市交界处的一片景区后山，虽然景区没有开发到这里，但也并不安全。

白木从包里拿出食物和保温壶，给她俩喝了些热水，吃了点东西。然后殷戟便吩咐继续前进了。

剩下的几天，他们沿着海岸线，继续在赶路中度过。

一路向南，白天在岸上前进，晚上下海，最终在C市邻省的一座城市落了脚。

终于又到了祭祀的日期，殷戟和一衆吸血鬼找了处荒地。但仪式刚一开始，殷戟就感觉到了不对。

以往在祭祀过程中，殷戟总能感应到些许来自“祖神”的回应，但这次他的脑海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波动。

殷戟虽疑惑，但没有在部下面前表现出来。他恍然想起，以往逼近祭祀日时那股隐隐的饑渴与焦灼感，这次好像一直没有出现。

一直到祭祀结束他都再没有收到来自“祖神”的回应，就好像……提线木偶身上控制它行动的那根线，突然断掉了一样。

虽然内心已经被震惊和无措填满，但殷戟面上仍旧没有表现出端倪，而是带着一衆吸血鬼回到了落脚点。

半夜，殷戟偷偷回到了祭祀点，挖开被填实的泥坑，当尸体显露出来的那刻，他蓦地停下了动作，像是难以置信般，盯着那几具尸体久久没有反应。

一个小时后，他拖着裹尸袋回了据点。

这座城市多山，且一大半都是未经开发的荒山，人迹罕至，他们在山里发现了一个废弃的木屋，便暂时驻扎在此。原本打算呆到这次祭祀结束，便再找个舒适之处，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木屋内，白木守在门边，林思渝和尚邈邈相拥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其余吸血鬼皆散布在周围，或聊天或发呆。他们不需要休息，但逃避驱魔师的追捕让他们十分心烦。

裹尸袋在地上拖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让殷戟几乎刚一靠近就被注意到了。

吸血鬼们纷纷围了过来，殷戟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裹尸袋，当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一衆吸血鬼的表情无不从惊喜变成了惊吓。

“这，这不是昨晚祭祀的祭品吗，怎麽会……？”

殷戟拍拍手上的泥，直截了当道：“祭祀失败了，‘祖神’没有接受我们的祭品。”

衆吸血鬼哗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清澈的愚蠢。

“怎，怎麽会……”

“可是，祭祀失败的话，为什麽我们没有向之前一样渴血的反应呢？”有吸血鬼问了出来，其他同伴纷纷附和。

“因为我骗了你们。”殷戟耸肩，坦然道，“因为根本不是‘祖神的力量帮我们压制住内心的‘□□’，而是他为了让我们按时献上祭品，激发了我们的‘□□’。我们一直供奉的这位祖神，和我们一样，都不是什麽正经的好东西！”

殷戟将真相如实告知，看着部下们的表情从震惊，到无措，再到茫然，最后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