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元珩打破了这寂静。他霍然起身，对成啸扬作了个揖，刚一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有些不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但当看到来电显示时，原本平静的双眸乍然露出惊讶之色，也不顾在场衆人，直接按下了通话键。

祭祀无效

是夜，殷戟和部下清点了冰柜存储的祭品，发现数量仅够维持下一次祭祀。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会提前準备好够维持两到三次祭祀的祭品。距离下一次祭祀还有5天时间，也需要提前上岸打探情况，于是这晚游艇开到了近海，几个吸血鬼乘着夜色悄悄滑进水中。

殷戟是个非常谨慎的人，除了祭祀当晚，游艇在其他时间几乎不靠岸。而之所以祭祀当晚要靠岸，也是因为沾了水的尸体如果不做烘干处理直接使用，祭祀会被拒绝。

所以他不得不靠岸后将祭品擡下去，而不是让吸血鬼带着尸体游到岸边。

殷戟曾思考过原因，或许是因为这位“祖神”死于有易氏部落，而有易氏生活在易水之滨，殷戟猜测，“祖神”很有可能是被抓住后溺亡的。所以它不接受沾水的祭品。

海浪拍打着游艇起起伏伏，殷戟站在船头，远远地看到5个身影上了岸。其中一个纤细瘦长的身影弯下腰拧了拧头发，正是姜姮。

因为上次她伤人暴露的事，殷戟原本不打算让她去。但是姜姮当着衆多部下的面主动请缨，言辞恳切。他不想当衆让她失了颜面，也考虑到数千年来姜姮虽然脾气暴躁，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便答应了。

约好的时间是10个小时，如果日出前他们没有回来，那就说明出了问题。

殷戟对着夜色舒了口气，吩咐部下时刻警戒。然后他走进船舱，回了自己的卧室。

林思渝已经睡下了。她侧躺在床上，蜷着腿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生理期已经接近尾声，但前几日的不适让她一直恹恹的，整个人没什麽精神。

殷戟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侧颜。她的嘴唇泛着虚弱的苍白，殷戟记得那柔软的触感，忍不住伸出手，但在指尖即将触碰的瞬间，又停住了。

那天对林思渝说的话，并不完全是吓唬她。殷戟眸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或许……真的把她变成吸血鬼，也不错。

下一秒，殷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露出了羞恼的神情。

他攥紧了拳头，冷冷地瞪着缩在被子里小小一团的林思渝，有种无处发洩的愤怒。半晌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离开房间，回到了甲板上。

--

姜姮和同伴很快潜入Z市。Z市在C市隔壁的隔壁，之前还在C市时，殷戟就在临海的这几座城市摸过底。所以这一行人进入Z市后，直接朝市郊的殡仪馆前进。

他们行进的速度很快，按照原计划，差不多2个小时就能到达。趁天黑摸进去，找到贮藏尸体的冷库偷几具尸体出来。然后3个人带着尸体回去，剩下两人再打探打探周围的情况，寻找几处便于祭祀的安全地点。

Z市的这家殡仪馆不大，他们几乎没费力气就找到了冷库。这种地方，晚上一般没人敢看守，他们拿着之前陈辉配好的万能｜钥匙，打开了冷库的门。

其中一个吸血鬼嘴里一边嘟囔着麻烦，一边拉开了其中一个柜门。以往陈辉在的时候，根本不用这样费事。

他们很快找好了几具肢体齐全的尸体，拉好裹尸袋，刚扛上肩膀，“啪”的一生，头顶的白炽灯瞬间照亮了整个冷库。

--

淩晨一点左右，殷戟正坐在甲板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岸边方向。突然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奔跑的身影。

嗯？

这麽快？不对，怎麽就一个？

殷戟拿起手边的望远镜，很快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前和姜姮一起行动的吸血鬼之一。

镜头里，他似乎有些狼狈，踉跄着扑进海里，然后消失在海面上。

殷戟心知不好，放下望远镜，“戒备！”

所有吸血鬼都来到了甲板上，很快那个潜入海中的吸血鬼在游艇附近露了头，同伴伸手把他拉了上来。

“怎麽回事，为什麽只有你回来了？其他人呢？”殷戟虽然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但还是冷静地开口询问。

“我们遇到驱魔师了！”吸血鬼顾不上甩掉头发上的水珠，焦急地回道，“他们居然埋伏在殡仪馆里，而且装备齐全。幸好他们人数不多，我才有机会跑出来报信！”

“他们四个都被驱魔师抓走了？”

他点点头。

殷戟震怒，不解道：“你们又不是没和他们交过手，就这麽轻易的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