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影吓得一哆嗦，抽出手假装擦汗：“夫人便是自私。”

“胡说八道，把她毒哑了，看她还敢不敢胡言乱语了！”

“夫人说，要让她活着，因为她一无所有，死对她来说，不可怕。”

“那确实便宜她了，哼！”

过往糗事

两人缠绵悱恻到夜半，林弋宣窝在他温热的怀里，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闪现那日李妍陌跟她说的话，锥心刺骨，令她难以入眠，而身旁的楚絮呼吸声沉稳，已然睡着的模样。

她头微微上扬打量他，帘外留的一盏灯，那微弱的光透过帘子洒落在他英挺的五官上，也十分好看。

他们贴得很近，近得林弋宣可以听见他的胸膛底下那可心髒有力的鼓动，独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她鼻尖，让她更加留恋和沉沦。

她悄然起身，越过楚絮，从床上下来，随意披了件外袍，持灯踱步到房外。

夜里凉风习习，她仰看今夜的月亮十分的圆，却似乎比往常都要冷冽，让她不禁打颤。

她放下灯，坐在屋檐下边楚絮为她建造的秋千，望着漆黑的庭院，静静地发呆出神，她侧着身子，头依靠在秋千的一边，小声啜泣，声音不是很大，跟庭院里的蛙叫虫吟相比，几乎微不可察。

她觉得对不起楚絮，没有办法像别人一样，给他“一家三口”的生活，每次看到别人家手里牵着一个可爱儿子，怀里抱着个乖巧女儿走在大街上，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绝，她心里就特别难受。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李妍陌的恨意越发猛烈，时常气得眼泪横流，窝在床上垂足顿胸，却终究难解心头之恨。

她在想，如果当年她躲着她些，没有那场大雪，是不是就不会没有孩子了……恨自己当年那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才落下了病根。

“阿宣，怎麽了？”一到慵懒的嗓音在夜里响起。

楚絮睡眼惺忪，披了件外衣，也出来了，修长的身影映在墙上，他向她走去，从身后环抱住她，探头去看她，脸上泪痕未干：“怎麽哭了？”

“没……没事，就是睡不着。”林弋宣慌张去拭泪，不想让他多想。

“那我也不睡了，陪着你。”楚絮绕到秋千前与她并肩坐下，她没有拒绝，只是默不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喃喃细语，声音小如蚊蝇：“你会娶别人吗？”

“不会，不管怎样，都不会，因为我只爱你一个人。”

楚絮脸上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坚定地说他不会，让她放宽心。

可是听到这话，她更觉得愧疚，呼吸的疼痛沿着每一根血管蔓延开来，再一次泪如雨下，她将衣袖搭在额上，遮住自己的失态：楚絮，你说我怎麽办？

楚絮看着她掩面而泣，顿时心如刀绞，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所以你是怕我喜欢上别人，夜里睡不着觉？”

“才不是……”

谈话又陷入了无尽的死寂。

两人沉默了许久许久，楚絮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给你讲我以前的事情好不好，想听吗？”

“嗯。”林弋宣点点头，依旧不看他。

“这还是我的嗅事，很少人知道，你知道了可别笑我。”楚絮摇摇头无奈地笑笑。

“我不笑你，你说吧。”林弋宣擦干泪。

“以前在皇宫里，兄长妻妾如云，因此有很多孩子，我才十五岁的时候，他时常带孩子到我宫里坐……”

说到这里他长长叹了口气，“但小孩子太讨厌了，总是莫名其妙哈哈大笑，非常吵，时常令我头疼欲裂，他们到处乱跑，上蹿下跳，有时趁兄长不注意，就乱动我的东西，在我的藏书上乱涂乱画，甚至披着我的衣服乱窜……”

“这麽惨吗？”林弋宣难得被逗笑了，说话的嗓音，鼻音重重的。

“嗯呢，有次他们把我新栽的花给捣烂了，我追着要打他们屁股，结果推搡间，我脚下不稳直接掉入了水池中，十分狼狈，然后他们围着我嘻嘻哈哈……换作是你肯定也会发疯的。”

林弋宣歪着脑袋思索嘴角忍不住上扬，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有招架不住的时候：“那确实会被逼疯，不过小孩子真的有那麽恐怖吗？我看有一些就挺乖的。”

“大部分孩子都很皮的，又哭又闹，什麽都想要，又三分钟热度，得不到的东西哭天喊地都吵着要，得到了又不珍惜……乖的时候确实挺可爱的，但闯祸了就十分让人厌烦，不幸的是，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闯祸或者是去闯祸的路上。”

“那后来呢，你怎麽打发掉他们的？”

“后来啊，我就格外讨厌小孩子，看到他们都沉着脸，也不让他们进我宫里，于是他们就给我取了个称号叫什麽黑脸牛魔，兄长见我不喜欢他们，都让他们离我远远地，他们不来烦我之后，清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