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巧挑了一杯柠檬绿，喝完之后还想喝，宋清音把自己的那杯芋泥啵啵也送给了她。

晚自习放学，宋清音背着书包站在公交车站台，手上拿着一本单词本。

她一边背单词，一边在心里想，祁瑾宴为什麽忽然请她喝奶茶？还说那样的话？

也许他是顺口一问。也许陶宏朗只是在起哄。

她不敢自以为是，回了家，做完最后一张试卷，洗澡刷牙，关上窗户，又把窗帘拉好。

@无限好文，尽在t

书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宋清音走过去看，视线蓦然定住。

【雾散时风起发来一条消息。】

宋清音的手指微微一蜷，她拿起手机，台灯的灯光晕满整个房间，米白色窗帘柔软垂下，掩盖窗外半明半昧的月色。

社交软件里有很多红色的未读消息，大部分来自于班级群，雾散时风起的消息在最上面，还没点开，就看见了内容：【睡了麽？】

宋清音用手指点击屏幕：【还没。】

顶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不一会儿，祁瑾宴回複：【星期六有一场自主招生讲座，你去吗？】

宋清音怔了一下：【我可能够不上自主招生资格。】

雾散时风起：【只是一场科普性质的讲座，老师让我推荐几个合适的同学，我觉得你很聪明，可以试试。】

天气寒凉，宋清音洗完澡之后，罩了一件奶奶给她织的毛衣外套。

她本来应该脱下外套躺在床上，可是她盯着祁瑾宴发来的句子，陷入片刻的怔然。

她并不是真正的天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她只是背书的速度比别人快一些，理解能力稍好一些，但对于真正的聪明人，她难以望其项背。只能用机械重複的学习填补天赋造成的沟壑。

可是，她在祁瑾宴眼中的印象竟然这麽好。

宋清音攥紧手机，许久之后回複了一句“好”，躺在床上将要入睡时，才发现自己忘记脱掉外套。

她坐起身，捂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颊，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让夜风徐徐吹入，而后脱掉外套入眠。

星期六，宋清音去夏城一中听讲座。

叔叔正好要送妹妹去青少年宫，顺路开车载她过去。

路上下了雨，叔叔打开雨刷，和她閑聊学习上的事。问她压力大不大，学业进展如何，毕业后的打算。

宋清音一一回答，直言自己还没想好毕业之后做什麽。

叔叔笑：“清音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到时候自然会有好前程的。”

叔叔把车子停在夏城一中门外的天桥底下，宋清音道了谢，撑开伞入校。

讲座开在学校礼堂，人很多，大部分是高三学生。宋清音找到高二学生的区域坐下，左右四顾，发现祁瑾宴没有来。

讲台上的老师在调试话筒，宋清音左右两边的位置都是空的。前后排的学生们细声聊天，礼堂里回蕩着话筒音量过大导致的杂音。

宋清音靠坐在椅背上，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作文素材翻阅。语文和英语的知识点零散，适合在碎片时间学习，宋清音总是尽量留出大块的时间，进行数学、物理之类的练习。

她在作文素材上看见了印度神话的弗栗多，不知为何，她想到了祁瑾宴。

祁瑾宴和弗栗多并无相似之处。她抛开自己的联想，低头翻开下一页，身旁倏然坐下了一个人。

捕捉

干净的皂角香飘过来, 宋清音心里一紧，侧头，发现祁瑾宴坐在了她身边。

他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运动衫, 眉骨高挺，和她对上视线。

宋清音望着他的眼睛, 陷入剎那失神。

她慌乱收回目光，盯着台上正在调试话筒的老师。

为了补足光线, 礼堂开了明亮的灯。礼堂内比外面的阴雨天更亮, 忽然旁边的人递过来一盒东西。

宋清音低头一看，他手指修长, 拿着一盒山楂片。

宋清音微怔。

祁瑾宴望她侧脸, 声线平和：“前几天你说没胃口, 山楂片开胃。”

宋清音的眼睫毛微微一颤。

明明只是借口而已。

过了这麽多天，还记得给她带一盒山楂。

她慢吞吞地接过，终于忍不住问：“听完讲座，要去约会吗？”

话一出口，宋清音就后悔。

她明明只是他世界里的路人甲，却因为受到他过多的关照, 表现出不应有的妒意。

她担心自己的表情太过在意，让他看出什麽, 于是故意装出漫不经心的微笑——不敢对上他眼睛，对上他眼睛会失神。

她微笑着, 垂下双眸，拆开那盒山楂, 拿了一片放入口中。

空气有须臾的沉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