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宴笑：“怕鬼？”

宋清音小声“嗯”了一下。祁瑾宴又笑，走到班级门口时，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宋清音睁大眼睛，仰头看他。

祁瑾宴垂着长睫，低头和她对望。风过树梢，细碎的光在他脸上晃动。

“以后看到恐怖片睡不着，可以把片名发给我。”

“啊？”

“把片名发给我一起看，也许会壮胆。”

回到班级，宋清音坐回自己位置上，把音乐书塞进桌肚。

邬巧凑过来：“清音，什麽情况啊？你和祁瑾宴在一起了？”

“没有。”宋清音擡头看了一下黑板上的课程表，把下一节英语课的书本和试卷拿出来。

邬巧拉长声调：“哦，没在一起，那你俩刚才聊了什麽？”

宋清音脸颊微烫，她想了一下，觉得没什麽不能说的，就複述了刚才的几句对话。

邬巧：“清音，恭喜你。”

“恭喜我什麽？”

“恭喜你俘获游戏boss的芳心。”

星期六上午，宋清音比平时多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后，她拉开窗帘，明媚的日光刺得她眯了一下眼睛，她洗漱，吃饭，看见妹妹在客厅看电视，音量开得很大。

“音量开这麽大，对听力不好。”宋清音拿着一杯牛奶经过客厅时，温和地说。

妹妹的视线扫过她手上的牛奶，瞪着眼睛说：“就开！你别在我家读书！天天就知道做题，考那麽高分，害得我爸天天念我！”

弟弟坐在木地板上，举着一个变形汽车，助兴似的：“就开！就开！”

宋清音拿着牛奶回了房间。

她刷了半张试卷，被电视音量干扰，不得不换掉睡衣，穿上一件白色连帽卫衣、牛仔裤，背上书包出了门。

夏城属于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没有分明的四季，冬天的日头仍然晃人，人行道落满枯黄的树叶。

宋清音踩着落叶到市图书馆，来得太迟，六层楼都是人，她找了半天，找到一个空位坐下，刷题到十二点，也不想回家，干脆在图书馆附近找了家餐馆吃饭。

她给自己叫了一份面条，在等待的途中，手机在口袋里发出“呜呜呜”的震动声。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来自本省的陌生号码。她点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

“清音，”电话那头，爸爸声线粗哑，“最近有没有拿到奖学金？”

宋清音顿了两秒，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挂了电话，把这个号码拉黑。

下一秒，手机又震动起来。接连几个号码拨进来后，宋清音接起电话，正打算说什麽，电话那头开始骂人。

一大堆混合着家乡方言的髒话，劈头盖脸砸过来。大概意思是你这个赔钱货，拿了奖学金也不知道给我打钱，跟你那个妈一样，攀了高枝就丢下我远走高飞了。

宋清音听了一会儿，挂断电话，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店家喊了她的取餐号，她去端了面条过来，放在桌上，拿了一双筷子，低头吃面。

面条热气蒸腾，扑在她眼睛里。宋清音觉得眼睛有点热，她吸了一下鼻子，吃完面条，背上书包回图书馆。

此时图书馆人更少，她很轻松地找到了位置，拿出一套英语试卷做题。

白色的试卷在图书馆一页页翻过，中性笔落在纸面，发出细微声响。

她做完两套试卷，想对一下老师发布到班级群相册的答案，拿出手机，关闭飞行模式，下一秒，弹出十七个未接到电话的短信，以及三条社交软件消息。

十七个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号码，宋清音把这个号码拉黑，然后点开社交软件。

前两条消息来自小镇的朋友卫春花，她发了一张蛋糕的图片，以及一行文字：【镇上新开的蛋糕店味道不错，很像你上次请我吃的那种。】

宋清音回複了一个代表开心的表情包。

她点开下一条未读消息，呼吸略微屏住。

14:23

雾散时风起：【在哪？】

宋清音看了一下现在的时间，16:53。

她连忙回複：【市图书馆。】

一分钟之后，对方回複：【在刷题？】

宋清音：【对。】

祁瑾宴：【题目都会做吗？】

宋清音犹豫片刻，敲字：【还行，有几道题不太懂。】

祁瑾宴：【在哪层楼，我来找你。】

宋清音盯着“我来找你”这四个字，感到难以置信。

她的眼睫毛轻微颤了下，用手指敲击屏幕：【一楼，期刊区。】

对方没再回複，宋清音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点开班级群，查看两套试卷的答案。

她对完答案，把自己做错的题捋了一遍，打算待会儿拿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