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宴把自己的手机推过来，和她的并排放在一起。

彩色转盘灯一圈一圈转着，小猫和小狗的挂件在闪烁的灯光下靠在一起。

“好了，你现在知道答案了吗？”祁瑾宴问。

“嗯，知道了。”宋清音声线微颤。

在她尚未完全读懂的深奥逻辑里，所有结局已经明晰。

她和他命中注定的相爱，是区间里唯一的答案。

心愿

从餐厅离开以后, 两人信步閑逛，途径一个寺庙。

宋清音放慢脚步，祁瑾宴问她：“想逛？”

宋清音手指微微一蜷, 没想到步速上的变化也会被他察觉。

她侧头，对上他幽邃的目光, 心里一颤，收回视线：“对。都说这个寺庙是着名景点, 我没有来过。”

“那进去逛逛吧。”

“好。”

两人入了寺, 昏黄灯带勾勒出佛殿的轮廓，夜风渡来香火味, 不时有善男信女进出各个大殿, 满脸虔诚地许愿。

宋清音经过一面祈愿墙, 问祁瑾宴：“你是无神论者吗？”

“对。”

“我猜也是。”

宋清音正打算走过祈愿墙，旁边一个僧侣问她：“施主要不要许愿？可以和菩萨结缘。”

宋清音摇摇头，正好有一个中年女人经过。她语气和蔼：“这庙很灵的，小姑娘可以试试。”

宋清音犹豫一剎，下意识望向祁瑾宴。

夜风习习，他站在她身边, 正低眸看着她。

宋清音耳尖一烫，轻声对他说：“我许个愿。”

“好。”

宋清音领了一张祈福卡, 俯身写下一个心愿。她很担心被祁瑾宴看见，好在他正凝望不远处一棵菩提。

宋清音写完, 请僧侣把她的祈福卡挂上去，满墙愿景在风中轻蕩。

宋清音和他一起向前走, 轻声说：“我也是无神论者, 不过是不太坚定的那种。”

祁瑾宴很轻地笑了下。

宋清音：“但我还是希望这个世界是唯物的。”

“为什麽？”

“因为我怕鬼。”

祁瑾宴又笑，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 他挺拔修长，迎面走来的两个陌生人视线都在他身上略停两秒。

宋清音也看着他，心里想，他心情好像变好了。

难道这家寺庙真的这麽灵，刚刚许下的心愿，顷刻就成真了吗？

两人逛了一圈，走出寺庙的时候，宋清音问：“所以你从来不许愿吗？生日愿望也不许？”

祁瑾宴想了想：“小时候有许过，不过都没有成真。”

“唔。”宋清音开玩笑，“那寺庙赚不到你们这类人的香火钱了，因为你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许愿。”

“也不一定。”

“嗯？”宋清音好奇，“那你什麽时候才会向神佛许愿呢？”

祁瑾宴认真思索片刻，平和地回答：“无计可施的时候吧。”

宋清音觉得这是一个颇具哲理的回答，点点头。在回家路上，她买了一个口琴，擦拭干净，吹给祁瑾宴听。

她先吹了时下流行的几首曲子，然后又吹了他给她点过的烦恼歌。海风迎面吹来，吹散了他眉宇间的最后一点阴霾。

宋清音看着他开心，心里也一点点高兴起来。

因为喜欢他，所以希望他被快乐环绕，希望他的未来光明坦蕩，锦绣如春日繁花。

宋清音吹完最后一支曲子，感觉有点渴。正好街边有卖果汁，她去买了两杯，和他一人一杯。

祁瑾宴拿着果汁问她：“你刚才在佛前许下了什麽心愿？”

宋清音顾左右而言他：“为什麽忽然问这个？”

“你吹的琴声太好了，我刚才听着琴声想到，如果你说出心愿，我可以试试能不能帮你实现。”

宋清音踌躇片刻，不太好意思说许下的愿望就是关于他，而且事关永远——希望他永远快乐健康——这样的心愿，大约只有神佛能够实现。

于是她喝完果汁，想到一个比较容易实现的心愿：“祁瑾宴。”

“嗯？”

“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

“好。”

“考上大学之后——”宋清音还没说完，眼前忽然笼下来一个高挺的影子。

心髒剧烈跳动，她t缓慢地擡眼，看见他不知道什麽时候拿出一张纸巾，俯身擦去她嘴角的果汁渍。

他身后是连缀成片的凤凰花木。凤凰花次第盛开，恍若明媚的火焰，他穿一件黑色衬衫，眉目清绝英挺，只一眼就让人怦然心动。

宋清音飞快地收回视线，察觉到自己唇边的那一点果汁渍被他擦干净。

他开口：“如果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件事，请允许我先说。”

热气拂耳，低沉的声线震在耳畔，宋清音的脑子里像在发生一场星云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