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雯音做出选择那一刻起，她们注定就不会再是朋友。

可，许林粥听见男人的话反而有些生气，“为什麽拒绝？不会想说是因为我吧？你不会是想拿这件事情来要挟我，告诉我你已经为了我拒绝了纪正宏的提议，错失导演奖，企图道德绑架我，跟我和好吧？”

“不是，下一部电影的剧本已经订好了，演员合同谈好了，阮雯音和剧本里的角色一点也不契合，就算没有定下来合适的演员，我也一样会拒绝，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奖项，为了一个人情，拿投资人的钱开玩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导演，他们信任我给我投资，如果失信一次，他们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再信任我。”

徐言霄回答得非常诚恳。

这也是他内心得真实想法。

“所以呢？你告诉我这些做什麽？”许林粥问。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电话那边的白噪音也随之变得更加密集短促。

许林粥还是清晰听见男人说：“因为我想娶你，如果你拒绝我是因为有什麽顾虑，那我就会亲自去扫除一切因我而起的顾虑，但是，如果你拒绝我是因为其他原因，不管是不喜欢我的职业，对我失去了兴趣，不想后半生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所有所有我都接受。”

“……”

“许林粥，如果你拒绝我的原因不是因为有顾虑，那你现在就告诉我，从今往后，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都会像之前那六年一样不再打扰你的生活，不会再给你造成困扰。”

“……”

雨声好大。

许林粥甚至有些分不清楚这些白噪音是雨水打在公寓玻璃上，还是电话那端传来的。

只觉得好像全世界都在下雨，连心底都变得潮湿。

好吵。

好吵。

吵得她都无法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雨声还没有停，她听见男人继续说：“你不用回答我，如果你不想被我打扰，你在挂断这次通话后把我的账号删除，我会在0点后给你发一条微信消息，如果提示是你已拉黑我或者删除我，我不会再打扰你，如果你没有拉黑我，我会从那个时间起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开始追求你。”

第32章

这次通话, 在许林粥的沉默中挂断。

窗外的雨好大，空气里的水汽超标，世界像是陷入一片潮湿的海底。

让她有一些喘不过气。

在她看来, 以徐言霄的能力, 再过不久肯定是不会再受纪正宏摆布。

毕竟这个圈子里，资本们最后的目的只有赚钱这一项而已。

谁更有能力帮他们赚钱，他们最终就会站在谁那一边。

现在……

会不会还有点太早了。

如果徐言霄不问她，只是从此默默不联系了，以她的性格就算心里再不高兴, 就算有再多想法，最终也都会不了了之。

如果他们不捅破关于她在顾虑什麽的这层纸，只是像以前那样删除拉黑一条龙，也没有什麽。

现在面前给她两个选择，看上去明明和之前没什麽两样。

加了时限, 告知结果。

却变得格外难以承受。

许林粥一个人躺在床上，潮气充满了整个空间, 心跳变得缓慢, 大脑一点点放空。

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动不动，直到连眼皮都沉重得无法擡起。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t了多久。

许林粥隐约听见耳边响起欢快的音乐声, 好像是火锅店的生日歌, 她正想仔细听一下时，音乐声变得越来越大, 几乎就是在她耳边播放一样。

“向所有的烦恼说拜拜，向所有的快乐说嗨嗨……”

当她挣扎着睁开眼时, 看见的是邵珊的脸，近到几乎要贴到她脸上！

她皱了皱眉, 憋着脾气吐出两个字：“关了。”

邵珊赶紧拿过手机，将歌关掉，之后才说：“粥粥，我已经叫过你两次了，你每次都回应我，我再上楼的时候，发现你又睡着了，这不是实在没办法，才剑走偏锋的嘛……我本来想放好运来的，怕吓着你，才换的这首。”

许林粥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想到今天还有最重要的一场戏，才强撑着起床。

刷牙，洗脸。

许林粥家里没有住家阿姨，只有三个钟点工。

每天上午固定时间来打扫卫生，顺便检查一下冰箱，放一些新鲜的水果牛奶进去。

邵珊来许林粥家住过很多次，等她洗漱好下楼，邵珊轻车熟路将热好的牛奶放在餐桌上，“我和导演那边说好了，今天天气好，九点到就可以了，我们时间充足。”

许林粥走过去，端起牛奶后还不忘吐槽她，“那你还这麽早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