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渠在窗边正要叫周青月，被那人打断。

“是周青月吧？”她一眼就找到周青月，和别人形容的样子很像。

青月不认识她，见她问话也不答，自顾自的吃零食。

“问你呢？”

青月双臂抱胸，迎上她的目光“你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来问问，你真的不能原谅别人的无心之失吗？她都给你道歉了，你一定要咄咄逼人吗？”

“你是谁呀？”静心一脸迷惑的发问，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呀。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没爸妈又不是她的错，对人家这麽兇干嘛？”她还在说话，青月还没张嘴。

静心要沖上去骂人了，郑睿恰当的把止咳糖浆倒给她，“喝药。”

谢渠在外面看着她们，不是一班的学生，但是是和他一起数竞的学生。在外面放风的苏彭也出来了，又看到谢渠在这里，他也过来，搭上谢渠的肩，“看什麽？”

说话声不高不底的，里面的人还是听见了，周青月见谢渠无声的盯着她，手里拿着笔记。她没搭理面前的人，起身向窗口倾斜“给我吧。”

“喂，你没什麽要和我说的吗？”女生有点生气，她说了这麽多，这个人就是不说话。

谢渠手里的笔记递过去，青月翻看了一会。

笑了笑，对着女生说“你是来为她鸣不平的？”她指着自己前面的位置问她。

门口有人影在晃，女生听见她的话，气势更足了“是！”

静心刚把糖浆咽下，嘴里就被塞了药丸，郑睿冷淡的提说“和糖浆一起咽下去。”苏彭觉得这是一场好戏，津津有味的和谢渠一起堵住了整个窗口。

青月坐下来，笔记放在自己的书上，仰头告诉面前替人讨公道的女生“她当然给我道歉了，可是不诚心的道歉我不需要。”她仰着头喉咙有些紧，咽下口水“还有一点，她并不需要向我道歉，我也没有要求她给我道歉。是她自己要来的。”

“人家怕伤害到你，专门给你道歉。你还骂她。你不觉得自己过分吗？”

青月情绪上来了，起身手撑着课桌，眼神直直的和她对上“我不觉得！我从来没有把自己没爸妈怪在任何人的头上，也没有持续表现出对她行为的生气，更没有主动找她的麻烦，甚至我和她的对话不超过十句。”

女生要往后退，青月眼疾手快地抓着她，逼上前“是她自己要找事，道歉是她自己要的，我没有说过一句让她给我道歉。既然都是出于自己的主观意愿，我接不接受也是自己的选择。和你没有什麽关系，和她也没有什麽关系。我没要求她为我的情绪负责！别来烦我！”

青月重重地把她甩开，女生一屁股坐在前面的位置上。青月眼神睥睨她，居高临下“这叫咄咄逼人。”暴躁兇狠。“好心提醒你，去要她重複一遍自己是怎麽给我‘道歉’的。”

坐下得女生被周青月吓到，说不出来话。

静心嘴终于有空了，“你应该早点说你家的情况，我就不会拿你试卷了。别的同学被我这样拿了东西都没有生气的，我习惯了这样，你也不要生气呀。”静心在旁边把记忆中的话说出来了，内容有点出入，语气也夹得嗲嗲的。

说完自己还笑起来了“哈哈哈哈哈，还有第一次的，我也可以学给你听。”静心清清嗓子，“我不是故意要拿你的卷子的，呜呜呜，只是你还没有答应。呜呜呜。”

她学问还问青月，“我学的像不像？”

青月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堵住窗户的人，换了语气“回去吧，没事了。”

铃声响起，闹剧停止。

下午，谢渠跟在周青月身旁回家，他们并肩在路上，余辉落在斑马线上、落在人上、落在谢渠眼里。光影在人流中跳跃，明灭随行。红绿灯闪烁，青月大步向前，她不用说话，谢渠也不用。

直到16楼的周和棉热情的招呼他们一起来吃饭，谢渠满脸无措的被拉进去，周青月在他身后换上家居鞋“不用怕，激素影响。这几天是她的情绪高涨期。”

谢渠看见周和棉在厨房和阿姨忙碌，瘦弱的身躯在这几天要透支全部的精力和对周青月的和蔼。他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周青月，对上自己的眼神只是轻笑。

周和棉不止叫谢渠一个人了，做完饭要走的阿姨都被她强留了下来，一起吃饭。

“这是我做的，你多吃点。”周和棉把土豆牛腩放在青月的面前，阿姨也附和她“妮子，这个是你妈中午就开始做的，这个不好做，说你喜欢吃。”谢渠瞄了一眼周青月。

“谢谢，妈妈。”青月笑着夹菜。周和棉要对谢渠说话，一时记不住他的名字，“小朋友，你也多吃点，下次告诉我喜欢吃什麽，给你专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