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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为了擡头看你(11)

作者:仗贱走天涯 阅读记录


母亲终于不再等待坏人了,回到家中将里屋间的鲢鱼清洗干净,用刀背刮去鳞片,开膛破肚,将内髒去除干净,剁成几段,然后就开始鼓弄家里那个半天点不着火的竈台,边鼓弄着边对江山说:“就呆看着啊,去,把葱和姜切了。”

江山这才慢腾腾地在锅对面的案板上切了起来,切这些东西他倒是很熟练。

母亲终于把竈底的火点着,倒进小半锅水,倒上盐醋豆酱葱段,待水热了之后,倒进早已切成段的草鱼,一阵刺啦的声音,伴着氤氲的香气。他知道母亲的厨艺一向是马马虎虎,例如这次,家里忘了买油然后就直接做菜不放油了。但鱼本身的鲜香就足以让他沉醉,尤其是当母亲把特意为他留的鱼鳔夹进他的碗里,而他顺从的又夹进嘴里时,那脆脆软软伴着一丝滚烫的口感让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他吃得很慢,吃完了,太阳也就从山坡上爬了上来。

他又要出发了。

上善若水,过刚易折

学校里的这些领导别看一个个在学生面前耀武扬威的,但是一到上级领导视察的时候,立马变成软脚虾。色厉内荏,对,就是色厉内荏,刚刚学完《荆轲刺秦王》的江山背着标準答案里对秦王的评价。

动员全体学生大扫除,恨不得把绿化带里的老鼠洞都掏一掏,这种已经领导应付检查的基操了。江山对于大扫除并不反感,他一边用加长的扫帚扫着顶棚上的灰,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宁擦玻璃时的笨拙模样,那玻璃不擦还好,被她一擦就变成了花脸,看她那一脸认真的模样。江山叹了口气,找来了一堆堆在角落里吃灰的《人民日报》,他默默地把那些江宁擦过的地方蹭干,谈笑间,国家大事谈就变成了擦窗的废纸。

江宁有点尴尬地说了声谢谢。又补充了一句:“这麽简单的事我怎麽就没想到呢?”

江山说:“每个人的经历终究是有限的,所以我们才要不断地学习。”

“无论是直接经验还是间接经验,都可以为我所用!”她欢快地抢过报纸,蹭起窗户来。在抢的那一瞬间,江山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手指触碰到了自己的手背,湿乎乎,凉凉的,像极了冷藏的糯米滋捧在手里的触觉,甜甜的。

如果他没有记忆错乱的话,那是他们第一次的身体接触。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好容易等这一阵子热退了下去,腮颊上顿时凉飕飕的,仿佛接触到一阵凉风似的。江山自己是看不见,但是江宁一定都看见了。这麽想着,心里一急,脸又一次烫了起来。

他只好借口去卫生间,好好洗了把脸,又摸了摸被碰到的位置,慢慢回味,他情不自禁地把手靠近自己的嘴唇,试图再一次感受那种触觉。他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但是心情格外地好。

回来的时候,看见江宁正在浇花,江山连忙拦了下来,拿手戳了戳花盆里的土,指给江宁看:“你看,这花盆里的土摸起来还是湿的,你还浇的话,会烂根的。”

“你怎麽懂这麽多。”江宁略微有点惊讶,眼角往上挑,更凸显了眼睛的细长。

“在家里经常给白菜浇水,都是植物,应该差不多。”江山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

“哈哈哈,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江山发觉自己好像出了什麽洋相,也不说话,只是低头顺手掐掉了一片枯叶。

关于大清扫,江山的记忆里只有这些琐碎的事情。

但是这次的检查没有这麽简单,本次检查的重点是课程改革效果,听说省教育厅的领导要来检查,这个传说中的课改的精神是把课堂让给学生,让学生做课堂的主人翁,并在寓教于乐中达到减负的效果。

而实际上的操作是,把班级分成一个个六人小组,每个小组的六张桌子拼在一起,然后,你就会发现一个班级里朝哪个方向坐的学生都有。你要是想问,其他的变动呢,嗯,朝后坐的江山会告诉你,脖子容易疼,颈椎病肩周炎都快被搞出来了!扭着脖子看黑板属实不是什麽人道的刑罚,说是教室后墙的黑板也要发挥重要作用,怎麽说呢,那就是说说而已,谁信谁就被忽悠瘸了。

老孙头特意开了节班会强调了应付检查的核心思想:“减什麽负减负,除非哪天中国没有高考了,否则该干什麽干什麽,一分钟都不能松懈。领导问你们减没有减负,你们就说减了。领导问你们有没有划分小班,你们就说没划。领导问你们课改效果怎麽样,你们就说效果很好。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这麽大的人了,心里要有点数。好了,这节课你们数学老师还要搞测试,学习委员发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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