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您为什麽只知玩乐，不知责任呢？”顾栖荣当真是不理解了，国子监明明教了何为责任，但顾思却依旧不知所云。

她停顿了下来，明显是在等待顾思的答案。

顾思面对这个问题，满脸的迷茫，“父皇说作为皇家子女，只需享受啊。”

“皇姐，您为什麽这麽理所当然啊？父皇说的，与您所见当真就这麽一致吗？”顾栖荣知道皇帝溺爱顾思，但她无法理解顾思如此的……眼瞎。

顾思还真认真地想了想，“太子哥哥也是这样说的啊，而且他也不忙。”

“前年雍州豫南县大旱，太子赴豫南救灾，五月离京七月方归；今年初春太子南巡，7月中旬归。皇姐您从未察觉过太子不在京中吗？”顾栖荣轻笑一声。

顾思知道吗？知道，但她以为太子是出去玩了，当时还闹着要一起去，太子和皇帝不同意，她还生气了许久。

“不说太子，宁王未封王时，也曾赴边疆打仗。”

宁王15岁便去了边疆，在边疆待了七年，回京后便被封王。

后皇帝应他要求，封地在西北，发展民生。

“父皇政务繁忙，他和太子也是挤出时间来陪你玩乐，您看不见吗？”

顾栖荣的话对顾思的沖击很大，她从来不知道这些事儿，她被保护得很好，皇帝与太子为她打造了一个温柔乡，她从未走出。

“所以，皇姐，能让开吗？”不知何时，顾栖荣再度搭弓，并将箭头对準顾思。

顾思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但仍旧不肯离开。

“不。”她说。

顾栖荣有些格外不耐烦了，“皇姐，让开好吗？刀剑无眼，伤到您可就不好了。”

顾思心中虽然害怕，但仍旧不肯离开，死死的将白狐护在身后。

箭矢离顾思很近，近到顾栖荣刚松手，箭就能刺到顾思。

她们无声地对峙着，顾栖荣的弓被她拉的更满了，顾思坐在地上，死死地挡住了白狐。

忽然，一道利箭从远处飞来，直直地射穿了顾栖荣的右肩，让她拿着弓的手忽然脱力，弓被松开，弓弦划伤了她的左手。

第二十七章

顾栖荣回头看去，皇帝坐在马背上，右手持弓，左手还预备着从箭袋里拿箭。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顾思，随后快步走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然后御马远去。

皇帝今日心情不错，上午带着人在围场里转了许久，捕了些动物，中午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带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进了围场。

结果进来不久，就发现有一披着黑斗篷的贼人意图伤害顾思，便怒从心中来，搭弓射箭一气呵成，直接把贼人打跑了。

他刚想吩咐人去捉拿贼人，不成想却被人告知是他的另一个女儿，顾栖荣。

皇帝心情很複杂，但看到顾思弱小无助的样子便什麽也顾不上了，连忙去哄她。

“思思，你可有事？”皇帝下马，快步来到顾思跟前。

皇帝都下马了，跟在他身后那群骑着马的人自然也下来，跟在他身后去慰问顾思。

“思思，你可有受伤？”这是顾思的表兄，上官溪。

顾思还没缓过神来，但亲人担忧的面庞，她还是打起了精神，强撑出一副无事的模样，“我没事，只是皇妹……”

她看见了箭穿过顾栖荣的肩，却不见箭矢从何处而来。

随行的人里不乏有担忧顾栖荣的人，这些人盯着顾栖荣远去的方向。

也有好事者，在人群里小声的拱火。

“昭和？她这是要做什麽！”皇帝这才恍然，顾栖荣刚才可是以箭对着顾思啊。

顾思露出身后的白狐，“皇妹想要杀了它，我不想让小狐貍死——父皇，我们可以取消秋猎吗？”

皇帝怔住了，他没想到顾思会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主意。

是的，大逆不道。

秋猎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而且秋猎已经延续了上千年，从为听说过有那个帝王说要取消秋猎的。

秋猎不是出来玩乐这麽简单的，它的背后是对丰收的愿景，百姓能有一个丰衣足食的冬天的愿望。

总而言之，秋猎是不可能被取消的，除非皇帝发了昏，一意孤行。

当然，皇帝只是溺爱顾思，不是个昏庸的皇帝，“思思，你怎麽还说起了胡话，莫不是被昭和吓着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帝想办法替顾思圆场，可她却是没听懂，也不听他的话，“父皇，我这是认真思考了好久的，才不是胡话。”

皇帝方才本就因为顾栖荣动怒了，此刻板着脸，难免有些骇人，“思思，莫要再说胡话了——来人，送长欢公主回营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