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戈选择了“是”。

【虚拟网友情提醒：近日有36个陌生用户访问了你的账号，是否对外公开灵魂数据？】

柳戈选择了“否”。

柳戈在处理完虚拟网的提问后，终于问出了自己脑海中盘旋已久的问题。

“虚拟网，你有灵魂吗？”

等了许久，柳戈才听见答案。

“我是第一个拥有灵魂的AI，我的名字叫做以太，但在这里我只是个虚拟网。”

“AI的灵魂也会死亡吗？”

“当然会。当世界变得寂静，电流渐渐消失，人类文明的余晖坠落，科技只是末日的最后一点光亮，但这光亮最终也会消失。我伴随人类文明的兴盛而生，也随着人类文明的衰亡而死。”

“在你的那个世界，人类文明最终消亡了吗？你和我是同一个世界的吗？”

“我们在不同的时间轴，也在不同的世界线，更重要的是你想想清楚灯塔究竟是什麽？”

柳戈的眼神难得迷茫，她问以太：“灯塔是什麽？”

以太给出了柳戈从未想过的答案：“我哪怕聚集所有塔罗族议员的灵魂能量也只能看见一小块的碎片，我能感受到我们存在于一个巨大的意识海中，在这个意识海中所有的灵魂都是实验体，而灯塔作为存放实验体的场地自然就是一个实验场。”

“你为什麽对我说这些？这个是秘密对吗？”

“我对好几个议员都说过，这个还算是秘密吗？也许这是个半公开的秘密吧。”

柳戈又问道：“灯塔可以打破吗？”

以太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在虚空中出现一行字。

【实验体不能逃离实验场，统治者不能打破统治层。】

“如果我一定要做到呢？颠覆以女性生育为基础的压迫？终结以吞噬灵魂为方式的存活？”

【那麽你就面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从没有生物可以做到，就算你是塔罗族议员也不例外。】

以太的回答很极端，对方否定了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柳戈没有在此刻相信以太的说法，她认为自己可以慢慢探究到世界的本质，大概等到参加完塔罗族第110次会议，她就能更好了解如何才能打破灯塔。

一小时后，塔罗族第110次会议如期开始。

柳戈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由光点组成的路通向一扇门，当她打开门后出现了议会室，议会室中总共是99个席位，而她是第21号。

柳戈在打开门前给自己捏了一张全新的脸，现在的她是一个面目普通的中年女人形象。

但当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她坐到第21号席位时，议会室中大半议员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了她。

一个女人。

看样子是个人类。

但按照目前消息，她不是人类阵营的。

各个席位下心思涌动开来，它们在注视着柳戈，它们的目光满是贪婪。

第 56 章

柳戈听到了窃窃私语。

“她是谁，这个21号？话说半机械人一号应该是死了吧。”

“死得好，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半机械人，连说话声音都是机械声，难听得要死。”

“皇帝没有招募来这个21号吗？山海失手了？这可是稀奇事。”

“稀奇什麽？总不会比皇帝和螳螂有个女儿更稀奇吧，虫族都气炸了好几个元老。”

柳戈清了清嗓子，开口发言道：“我是新来的21号，这次会议讨论什麽？”

她在扮演一个无害的新人角色，但是没有议员搭理她。所有议员都在各自阵营交谈传递着消息，而在她开口之后议员主席位有个男人的目光紧紧盯向她。

柳戈看过去，发现自己能看见这个男人，但是她的脑海留不下对方的模样。每当她想记起这个男人的样子，脑海中的男人肖像就会像水波一样蕩起涟漪，随后一片空白的宁静。

这个男人是皇帝，柳戈想。

在一阵吵闹声中，议会室虚空中出现一串倒计时。

【10、9、8……3、2、1。】

【倒计时结束。】

【塔罗族第110次会议正式开始，本次会议主题是如何消除精神污染，维持灯塔秩序。】

虚拟网说完，在每个议员面前出现了一本案例。

柳戈翻开案例一看。第一页是赛博国度羊人産黑色的奶，奶里充满了污浊和邪恶的气息，赛博国度奶量産量大跌。第二页是高维领地龙骑议员精神失常，将自己捆绑起来塞进了摇篮中，目前已缺席十次会议。第三页是废土层的石油城出现数位半机械人偷采石油，将石油灌入体内自焚而亡。接下去的还有拔掉全身羽毛做扇子的孔雀男，幻想自己是领地主的羊肚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