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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置顶(26)
作者:姜很会 阅读记录
连轺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她不信他,即使向他诉说过去,那也是为了推开他。
“也许我能捂热呢?”他问。
何夏苓一时没明白,“什麽?”
“你的心。”
她忽地回头看他一眼,蓬松的卷发遮住了半边脸,“别傻了,”她转身拿起座椅边上的包,笑得很牵强,“不值得。”
在她要拉门把手推门离开时,连轺叫她的名字。
“连轺,1988 年 11 月 5 日生于华西医科大学附属医院,28 岁……”
何夏苓没等他说完,直接推门下车,走得干脆利落,同沙滩那次一样,没有拖泥带水,只不过这次还给他留了一道背影。
看着她走进单元楼,连轺按着窗户开关,把车窗降到最低,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烟。
打火机发出清脆声响,两指夹着烟点燃,翻涌的烟云在唇齿间缭绕,笼上他忧郁的脸,左手夹烟伸出车窗,轻轻一抖烟灰掉落,露出那点红光。
何夏苓回到公寓,脱去鞋袜的同时把斜挎包随意扔到鞋柜台面,她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想起连轺最后的挽留,把自己的信息托盘而出,只为了让她放下芥蒂。
可她那时候慌极了,再多待一秒她完全可能做出沖动的决定,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逃避。
第十四章 逃避的限度
房间没有开灯,四周是漆黑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墙壁上时钟的秒针走动,发出“滴答”声响,提示她时间仍在流逝。
旁边的落地窗映照出外面的灯火斑斓,远处的吊桥上车灯不断闪过,底下运河蜿蜒流淌,路灯光线撒在水面,填充了金色的细闪,河岸两旁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不均匀地镶嵌着细小光斑。
何夏苓蜷缩在沙发角落,指尖紧扣着手机边缘,心底那股沉眠的酸涩忽然无法压制,上涌卡在喉咙,一丝酸涩在鼻腔蔓延,让她感到缺氧窒息,呼吸困难。
一道温热的水流越过下颌线滑入脖颈,她擡手擦拭,水滴顺着指缝下滑,卷走肌肤的温度,留下一条寒凉的泪痕。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何夏苓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肩膀猛烈地抖动,她紧咬下唇,想要停下喉间的呜咽,却总是事与愿违。
后面哭累了,她抽噎着起身走到窗户旁往下探,那辆白色的汽车已经没见蹤影,她转身低头嗤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麽。
在床上躺了一天,更加生无可恋,何夏苓开始医院和医馆两头跑,把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就像是高速旋转的陀螺,根本没有休息的余地。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按照二十一天效应,她还要坚持两周,才能形成习惯。
但是逃避都有时间限度。
周三上午她照常在医馆跟诊,何礼仁正式行医近六十年,是全国名中医,每到他坐诊的时候,医馆总是挤满了人。
何夏苓抱着米袋和器械在两间诊室来回穿梭,行针、拔罐、刮痧、取针在五六个病患身上不停地进行,有人离开,同时也有人进来,诊室的床位没有一张是空的。
等床位上的人全部替换后,何夏苓提着两个米袋走去隔壁诊室,见爷爷还在看诊,她没有打扰,把米袋放进微波炉定时加热。
拿起推车上的托盘,走到床边用纸片把毫针上的烟灰扣下来,又逐一地行针。
忙完之后注意到身后的床位又躺下一个人,她拿出加热的米袋走到旁边,目光瞥过,呼吸滞了一瞬,怔怔地站了几秒。
何夏苓很庆幸自己戴了口罩,恰好遮掩她僵硬的表情和闪躲的眼神。
“哪里不舒服?”她问连轺。
公事公办的语气,像是在告诉他,他和这里的陌生患者没有不同。
从职业角度看,这很合理。
他没有诧异神色,“腱鞘炎,”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唇线拉直说:“手腕痛。”
何夏苓皱了皱眉,把米袋横放在他手腕处,“这个热度可以吗?会不会太烫?”
“不会。”
“如果烫记得说。”
诊室的艾烟很浓,她转身想要去门口坐一会,没走两步又被何礼仁叫住:“夏苓,隔壁有多少人?”
“都满了,”她倚在门边说,“还没扎针。”
何礼仁推开椅子起身看了一眼,“那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去隔壁。”
何夏苓一愣,不经意地看向连轺,两人视线刚好对上,漆黑深邃的眉眼带了审视的意味,她指尖微微蜷缩,先一步移开视线,“你走之前把那个腱鞘炎的扎了呗!”
何礼仁扬眉笑了,不上道地说:“你前两天不是刚治好三个吗?”他拍了拍何夏苓的肩膀,“趁热打铁,总结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