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琛初冬的天就穿了件黑衬衫，领口还解了一颗扣子，显得随性，偏偏坐下时脊背傲然挺拔，却毫无违和感。

他往桌上放了一杯热奶茶，不甚在意：“回学校拿点资料，就过来了。”

路以柠看他拎了个黑色背包，信了，然后收回视线，意味不明的说：“哪是小姑娘啊，明明是小迷妹……”

“嗯？柠哥这麽受欢迎。”

路以柠把吸管随意插进奶茶盖上，冷哼一声：“哪能啊，你的小迷妹我可不敢认领——”

段子琛一下子就闭嘴了，有些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她。

路以柠看她一眼，继续说：“怎麽？后悔刚刚没留住那麽漂亮的小姐姐？”

段子琛没说话，故作遗憾“嘶”一声。

她以为对方默认了，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他：“什麽？我说对了？你真喜欢那个女生？”

段子琛闷着头一抽一抽地笑起来，路以柠愣是被他弄得也想笑：“你别笑了，说句话呀。”

段子琛擡起头，不答反问：“你怎麽回答她的？”

“嗷，我让她好好学习，说你不早恋。”她又看他一眼，有些闷闷地说，“早知道你对她有意思，我就加她个联系方式了，省得……”

“我不喜欢她。”段子琛打断他。

路以柠将信将疑看了他一眼，停了几秒，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是个这麽随便的渣……不是，这麽随便的男生。”

“我不当渣男，所以我不喜欢她，好不好？”

“随便你。”

中午两人收拾好东西，準备去吃饭。

出教室门时被人堵住了。

路以柠发现是那个考场里的寸头，说来也好笑，上次期中谢许珩拿了第二，这个寸头还真就变成第三了。

想到这路以柠就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来。

寸头觉得自己被挑衅了，皱了皱眉，看着她：“这位同学，你在笑什麽？”

段子琛不动声色地往她跟前站了一步，问他：“有事？”

寸头歪了一下嘴角，扯出来一个笑，看起来僵硬极了，然后对他说：“没事儿，我就是来跟年级第一打个招呼儿。”

路以柠不想跟寸头多待，便说：“打完了就让开吧，我们要吃饭了。”

寸头让开路，段子琛带着她出去了，却听到身后人嘲弄的声音：“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年级第一也要周末来自习啊，还学神呢，也不过如此嘛——”

路以柠觉得这人多半有病，冷声回怼，有样学样：“我还以为多厉害呢，你就算周末来自习也拿不到年级第一——”

她也懒得欣赏某个傻逼多姿多彩的表情，拉着段子琛就往外走，表情无语：“真晦气！”

段子琛安慰说：“没事，影响不大。”

路以柠一边拉着他走，一边说：“那只狗以前是不是经常乱咬人？”

“没有。这是第一次。”

“真的？”

“真的。”

“那就行……”

-

路以柠没想到，第二天段子琛提着小蛋糕又来了，理由是“帮老师送U盘”。

这时候的路以柠还没有多想，直到——

下一周周六，段子琛提着西式糕点来到自习室，理由是“作业落学校了”。

周日，段子琛拎着一个会尖叫的毛绒玩具又来了，理由是“路上被人送了个玩具，顺带带过来了。”

路以柠：“……？”

行吧。

然后，下下周周末，段子琛又再一次顺路路过了学校。

路以柠头都懒得擡：“这次又是因为什麽？”

段子琛面不改色：“热爱学习。”

路以柠“噗嗤”一声，一口热茶就要喷出来。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多离谱？！

段子琛递给她一张纸，然后拿出个本子推给她。

路以柠：“？”

段子琛对上她疑惑的表情，到口的话，又改了改：“武林秘籍，看完了宇宙无敌。”

“……”

她翻开随意翻开几页，愣住了——

化学笔记。

一本根据她的薄弱情况亲手摘写的化学笔记。

“里面有很多你忽略的细节。”段子琛如是道。

路以柠翻看了几页，试图掩盖砰砰的心跳声，嘴唇动了动，说不出来话。

怎麽……

怎麽对她这麽好。

抽枝

年末那天恰好是周五，唐逾静不管怎麽说都要拉着他们出来玩一顿。

路以柠想了想。对他们说：“今晚去我家吃饭，我妈刚好在家。”

唐逾静一想到路母做的蛋糕就很兴奋，一通哇哇乱叫，提到了陈意泽生日那晚。

“就意泽那个蛋糕，还是阿姨店子里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