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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境的挽歌(42)

作者:荒草游乐园 阅读记录


“什麽病?”她不知道阿平有没有对他做过同样的解释,男人打女人是一种天性,所以她不信阿平刚才的话。

“孩子没了以后,她就吃不下饭了,”阿平的语调并不是惋惜或者遗憾,“你要问孩子是怎麽没的?”原来那是仇恨,“是宋尧年。”

她吃了一惊,被阿平直呼宋尧年的大名惊到,竖起耳朵听着,寒意在她身上蔓延,她现在有点怕他了。

“阿远死了以后,他就看我们的儿子不顺眼,过寿的时候内人带着孩子去见他,他居然叫人给孩子喂了白面粉,还没到家就没气了。”

“所以蒋霆熙要报仇,该找的人不是我。”阿平说,“你会帮我把话带给他,对不对?”

北方的市场和南方不同,路两边也有小贩,但更多的商店集中在一栋宽敞的大棚中,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鼎沸的人声。

她沿着中间的路走进去,好奇地东看西看,有遇到没见过的就停下来,摊位上的老板看她的神色都很古怪,她很快意识到是阿平跟在身边的缘故。

后面的对话没有意义,她问阿平,为什麽不直接告诉蒋霆熙,阿平会回答,因为他不信我,但我看得出来,他会信你。

她没买什麽贵重的东西,一个花环戴在头上,一小包青橄榄,还有一个胭脂盒,打算送给筝。身上的钱是他给的,昨天吃完饭后,他亲自交到她手里,“别真让人花钱,怪寒酸的。”

到现在她对钱也没概念,买了这些东西后还剩下很多,阿平比她想的更有耐心,一直跟在身后,忽然问:“你身上的伤是怎麽回事?”

胳膊上的疤,还有小腿的青紫,实际上已经都淡了,“在船上摔的,”她说谎的本事愈发娴熟,“我第一次坐船,”这句是真的,“站不稳。”

“是麽?”阿平还是那种笑,令她毛骨悚然,本能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个人的话一句也不能相信。

第 22 章

从集市到阿平的住所还有半小时的车程,路过一片停车场,她目测起码有上百辆车,统一的涂装,了望塔有人挥舞着小旗子放行,然后是一片广袤的草地,隐约可以看到远处奔驰的马群。

“走山路,穿越原始森林,马儿比车更安全,他们认识路,也认识人。”阿平看出她有兴趣,“你骑过马麽?”

“没有,”她摇头,“或者一会儿我们去马场看看?”

“操,”阿平低低地骂了一句,“你一个女人,不爱逛市场买东西,却喜欢那些髒兮兮的?”

她还是在说谎,谎言说多了,习惯成自然。南方也是有马的,他有两匹,在她刚被选中的时候,曾经去骑过一次。他的马性格暴烈,那一次她跨上马背就遭遇了剧烈的颠簸,没坚持几秒就被马掀下来,手掌被缰绳磨破了皮,脖子也差点被马蹄踩到。

不是多好的回忆,后来她只敢在一旁看他骑马,说来也怪,那麽不听话的畜生在他手里就变得温顺。她坐在他怀里,看他拉着缰绳,嘴里发出指令,马儿就不紧不慢地跑起来。

“只是好奇,”她说,今天穿的衣服也不方便骑马,纱笼紧紧裹在胯上,迈步也只能迈小步,甚至不如开叉的旗袍方便,“听筝说,这边所有的车队和马都是你负责管理?”

没有男人不喜欢被恭维,他有一丝得意,“不是全部,阿清那里也有一些,”提到阿清,他脸上划过一缕阴霾,很快消失了,却被她捕捉到,后面语气平平,“这些也不算什麽,真正值钱的事,宋尧年不会交给我,只相信他的亲儿子。”

可阿远已经死了,她明白,所有人都盯着宋氏那些赚钱的项目,药厂、赌场和菱香坊子那样的産业。

蒋霆熙也想要麽?每年通过北方往更远的地方销售的粮食、矿産最终都换成了武器。那些经由她手签订的账单,计算过的数字此时在她脑海中拼出了完整的地图。

他第一次离开南方这麽久,每晚会和老庄通过电话,却也很默契地不提正事,无非是詹姆斯又邀请他去听洋人的音乐会,新建的动物园要他参加开园庆典,以及他的母亲身体还好。

“女儿和儿子终归是不一样的。”宋尧年说。

短暂的午休之后,两人在庭院里喝茶,“我只想阿筝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做生意、打仗,这些都是男人的事。”

他原本也是这麽认为的,直到她出现。有些女人比男人更聪明,更有耐心,经过他的培养,她可以轻松打倒一个未经训练的成年男性,更不用说还会用木仓。

宋尧年的意思他当然明白,“我会好好待她的,”蒋霆熙第二次做出承诺,“就怕阿筝自己有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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