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永远不能忘记。

——

“父亲！”

“快走！”男人大喊道，胸膛已然被枪射得千疮百孔。

“莫扬今！我的儿子！你永远不能忘记你是谁！”

……

“嘿嘿。”柠月笑得阴险，把盒子放到房里下铺的枕头底下。

舅舅今晚接我回去，也要和杨进告别了，他到时候看到这个肯定很惊喜。

不过可惜罗老师搬走了，都没和她告别呢。

正当她开心地计划时，突然地，她头一阵眩晕，恍惚间，她好似又入了那个梦。

但又有些不一样，这次，她看清了所有人的脸。

“只要你死了！只要你死了！你死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得到永生！！！！”男人咆哮着，死死掐着小女孩的脖颈。

父亲！

男人忽地猛地卸了力，面目狰狞的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男人身后，一个左眉头带着道红疤的男孩举着枪，喘息得厉害。

“跑！”

她拼命往前跑，可身后，好像有无尽的黑影追着她，要把她一把吞噬。

她听到了她的母亲。

“栐谙！你是我的女儿，乖，过来。”

又好像有人在喊“捉住她，喝了她的血就能长生不死！”

后来有人阻止他们，把她带走了。

可是，他们被那些怪物追杀，逼到了最后一处光明。

“父亲，怎麽办？”

“杀了她。”

“父亲，她是无辜的。”

“杀了她！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不会再有混乱。”男人瘫倒在一旁，神情可怖。

她看到男孩终是朝她举起了枪，那个黑漆漆的枪口，仿佛是一只即将吞噬她的恶魔。

怦！

谎言之外

柠月终于醒来。

她从有一次清灵时不太集中，发现了一些端倪后，专门找孙绎借来怀表，在上面偷偷做了些扰乱的记号，再加上掐掌心的痛觉来抵制清灵在她记忆里挂上的枷锁。

现在，她什麽都想起来了。

莫？扬今？

她蹲在这间破旧的房屋里，浑身颤得厉害，明明是笑着的，可泪水却是不住地涌出。

她信任他，可换来的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她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傻子。

一个，用信任换来欺骗的傻子。

她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来止住自己的情绪。

金血溅在地上。

……

“我回来了，你收拾好了吗？我给你带了些包子，你带着在路上吃。”

“嗯，好了。”柠月笑着看向他。

杨进注意到了她红肿的眼睛，意识到了什麽，“你，哭了吗？”

是舍不得？

不对，她的表情。

“是啊，舍不得。”柠月依旧笑着，她的眼里明明落着光，可看上去却是那般无神。

“我舍不得的你啊，到底是谁？”柠月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杨进，还是莫扬今？”她泪水滑落，整个人连同声音都在颤抖，语气却依旧平淡到毫无起伏。

“你。”杨进有些诧异，把包子放在桌上，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对不起。”

“不用和我道歉。”柠月静静看着地面，泪水没在落下，“你可以出去一会儿吗，我想自己冷静一下。”

杨进没有回答，只是转身默默走了出去，轻声把门带上。

眼泪好像干涸了一样，真夸张。她自嘲道。

她看向窗户，慢慢走了过去。

……

杨进在门外的楼梯间坐着，心跳一下下沉重地砸着。

如果，她遇到的不是我，她可以不用被囚在牢笼中如此久；如果她没遇到我，她可以一直是她，可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不用被人利用，遭人背叛……这是个多麽大的错误，她不该遇到我，我不该在这。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麽办。

他不该在这，可他已经在这了。

“队长，剧情报她就在这。”杨进听见有人说。

？？他当即警觉起来，借着墙体掩护，他往楼下望了一眼。

西岭军队！

怎麽这麽快就来了？！

那瞬间，他下意识地朝屋里沖去，“柠月！”

人呢？！！

狭小的屋子里只有一张上下铺和一套座椅，破旧的窗户敞开着，寒风一个劲地灌了进来。

窗户外面 ，一条绳子悬挂在边上，被风划得疯狂摇曳。

呼。杨进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的视线瞟到了下铺枕头底下的一个盒子。

因为柠月说自己胆子小，不敢一个人住在这间屋子里，他就搬到了这间屋子里，与她同住。而下铺是他的床铺，他并不记得他有往枕头底下放什麽东西。